赫爾墨斯卻笑著說不用。他指尖在桌面上輕擊兩下,留作紀念吧。
“可是”溫黎有點遲疑。
她并不是擔憂上面有厲鬼留下的印跡,亦或者是別的什么。她只是單純覺得,這紀念品實在太過貴重。
更何況,她沒有給予赫爾墨斯什么。
赫爾墨斯愿意放她離開,已經證明他并非心無半點善念的惡鬼。
這么小氣,可不是我的作風。看著少女糾結的神情,赫爾墨斯忽地一笑。
他起身將溫黎打橫抱起,朝著管家身側走去。那里正擺著一張輪椅。
“請允許我我送你最后一段路。”赫爾墨斯垂下眼睫,掩住眸底翻涌的情緒。
在那支舞結束之后,金發少女便徹底陷入了昏迷。
這一次,她昏迷的時間很長,長到赫爾墨斯突然開始不確定,如果沒有醫生的治療,她究竟還能否醒過來。
第一次,這座古堡迎來了第一位被它的主人邀請來的客人。
私人醫生并不知道這座古堡里發生過血案,他只知道邀請他來的人十分神秘,也十分富有。如果有機會的話,他希望能夠和這位客戶長久地保持聯系。但在仔仔細細檢查過床上少女的狀況之后,他還是無奈搖頭。
并不能檢查出什么病狀,這位小姐的身體沒有任何疾病,但是內臟的確在飛速衰竭。繼續這么衰竭下去的話,她或許只有一個星期的生命了。這也是最好的狀況,如果不好的話,她可能不會再醒來。
那一刻,赫爾墨斯突然意識到,他們不能在一起。
無關初衷,無關身份,無關任何。只是很單純的,他們不可以親近,不可以像任何尋常的情人那樣,日夜相伴。
是的,情人,而不是寵物。
赫爾墨斯不會為一個無關緊要的寵物開放屬于他的領土。替她找來私人醫生。
她終究對他來說是不一樣的。或許從少女真情實感地為他的過去而皺眉的那一刻起,有些事情就已經注定了。
但他卻只知道如何掠奪如何占有。卻從來不知道什么是愛。什么是為了愛人而心甘情愿地克制。
那一夜,赫爾墨斯坐在床邊,單手攏著少女的手,看著天邊星星點點的月色。那就這樣吧。
如果她不會醒來,他就把他的力量借給她,讓她永永遠遠地、像她所說的那樣,陪著他。如果她能夠醒來。
他放她離開。
赫爾墨斯抬起眼。
管家推著輪椅已經走到了花園邊緣,再向外便是古堡之外、真正屬于現實的地面。
輪椅的車輪
向前碾動,掀起一陣微弱的氣流,少女金色的發絲向后飛揚著,被日光映得通明。
就在她快要徹底離開的那一瞬間,赫爾墨斯冷不丁開口。
還會回來嗎
溫黎一怔。她艱難地回過頭,赫爾墨斯站在古堡臺階前,金眸沉沉凝視著她。
她說“會的。”
話音落地的瞬間,管家推動輪椅。
兩道身影就這樣消失在花園邊緣。
僅剩一片燦爛盛大的日光。
赫爾墨斯笑了下。
他看著空無一人的花園。
好,我等你。
大
離開古堡之后,出人預料的,杰克一行人的死并沒有激起任何水花。
沒有人記得他們存在過,更沒有人知道他們的死亡。
溫黎無數次在短視頻平臺上搜索杰克的賬號無果之后,才終于認命,這就是赫爾墨斯的能力。他比她想象中還要強。
確定自己不會惹上官司或者招惹警察之后,溫黎直接找到了傳聞中驅鬼靈驗的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