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
只聽著兩人“呸呸”個沒完。
而這時,李長安卻拿起手機調出手電筒,往“棺材”里照去。
陰影中的人群頓時有了一絲騷動。
而方墩兒剛吐出最后一只綠頭大蒼蠅,不經意抬頭掃了一眼,一張臉頓時變得青白,扶住石壁就是一陣劇烈的干嘔。
但見“棺材”里,散落著大量褐色的蟲殼,而這些蟲殼中間是一具高度腐爛的尸體。它蜷縮在角落,衣服外的皮肉上覆蓋著密密麻麻的、白白胖胖的蛆蟲。
也許是被光照所激。
它的臉上的蛆蟲紛紛如雨落下,露出下面白森森的顱骨和殘留的黑紅皮肉。
道士沒說什么,眼前這一幕對他而言,已是司空見慣,只不過從未想到會在現代社會目睹罷了。
他舉起手機。
“咔嚓。”
拍了一張照片。
“關上吧。”
同樣在嘔吐的楊三立如逢大赦,趕緊伙同方墩兒把這蓋子棺材,可沒喚上口新鮮空氣,道士下一句卻讓他如喪考妣。
“下一個。”
這一格“棺材”相較于方才那格,情形倒也好上許多。
沒有嗡嗡亂飛的蒼蠅,也沒有密密麻麻的白蛆,甚至沒有揮之不去的尸臭。
只有一些破碎布料裹著一具森森白骨。唯一的怪異之處,大抵是里面還散落著幾只陰干的死老鼠。
“怎么回事兒”
李長安目光冷冷瞥過去。
“你們還玩兒老鼠吃人的把戲”
楊三立悚然一驚,趕緊擺手解釋。
“不不是我們只是想讓人服軟,又不是想殺人”
情急之下,他的辯解有些語無倫次,道士聽了一陣,又梳理了一遍,也大致明白了。
原是有段時間這邊管理疏忽,人死了也遲遲沒有處理。不知怎么的,讓些小老鼠從通風口鉆進去,在里面搭了窩,靠吃死人肉長大了、肥實了,但也鉆不出來了。后來被看守發現,干脆就一并封死在了格子里,與朽骨作陪了。
于是,就有了眼前這一幕。
道士聽罷,依舊沒有說什么,只又拍下一張照片。
“下一個。”
這次的卻只是一具普普通通的干尸。
卷縮在石棺材里,一動不動。
可那黑暗中卻迸出一聲哀嚎,有個人影似乎要沖過來,可剛邁出兩三步,腳下一個趔趄已然軟倒在地。
楊三立心里一突,立馬遍體生寒。
他快速而又隱蔽地瞥了李長安的一樣,但見對方的臉埋在陰影中,但一雙眸子似乎放出些令人不寒而栗的光來。
這眸光教他警鈴大作,但一雙腿卻是不爭氣地邁不出步子。
戰戰兢兢等了許久。
沒等著槍響,只聽著了那一句。
“下一個。”
他重重松了口氣。
當打開了所有的格子,“囚徒”們的眼睛也逐漸適應了光亮。
“大家的身體情況怎么樣”
李長安詢問的對象是個五六十歲的老頭。
這人叫錢時中,只被關了兩三天,相較于其他人,精神、身體狀況最好,而且自言是個老中醫。李長安就讓他對眾人做個簡單的診斷。
“都不大好,特別是17號那個年輕人,要趕緊送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