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翀和薄子瑜小心翼翼推開大門。
只一眼。
兩人立刻跑到角落。
嘔
劇烈嘔吐起來,那架勢,好似恨不得把胃囊給翻出嘴來。
好一陣。
兩人才重新聚回門口,頂著青白的臉色走入正堂。
堂里的一切都抹上了血色。
鞋子落地,便微微下陷,并傳來一種膩人的觸感,那是因為地上鋪了一層血水調和的肉糜,時不時見得零碎的骨頭臟器沉浮其中。
李長安就持劍立在這血沼肉池里。
紋絲不動,不言不語,彷如一座披上血衣的雕塑。
等到兩人稍稍靠近。
他眸光忽而一動。
腳下肉糜里,青銅短劍盤旋而起,嚇得馮翀
兩個幾乎要奪門而出。
但好在,那飛劍沒飛出一尺遠,便無力跌落下去,撲騰了一陣,最終沉入了肉糜中。
同時。
李長安也身子一晃,栽倒在地。
兩人見了,急忙上前。
馮翀略作檢查,松了口氣。
“沒有大礙。”
“消耗過度而已。”
這時。
“班頭嘔。”
卻是個衙役冒冒失失闖進門來,沒來及說完,就被屋中的場景給“攆”了出去。
反正李長安也無大礙,薄子瑜也正好趁機溜人。他懷疑自個兒再待下去,后半輩子就都得吃素了。
出了門,在墻角找到還在嘔吐的衙役。
“這么點兒小場面就堅持不住,衙門要你何
用”
“那是班頭你英嘔。”
可惜衙役的馬屁沒拍完,酸水倒先冒了出來。
薄子瑜只好黑著臉,給這衙役拍了拍后背。
“急匆匆的,到底有什么事”
衙役吐完,抹了口酸水。
“咱們在門口撞見個小子鬼鬼祟祟的,懷疑他是妖怪的奸細”
薄子瑜神情一肅。
“在哪兒”
衙役趕緊從旁邊提來一個胡亂掙扎的半大小子。
薄子瑜瞧了一愣。
這不是嚴家那小子么
“什么阿梅也在這宅子里”
薄子瑜的臉色很不好看,旁邊的衙役們立刻
叫起屈來,說什么金府里里外外都翻遍了,哪里會多出個人來。
薄子瑜瞧著身子瘦小但神色倔強的嚴家小子,心里相信了八分,畢竟馮翀說過,李長安之所以困在夢里出不來,是因為多出了一場意料之外的夢境。
可要說衙役們敷衍了事,遺漏了小阿梅,他也是不信的。
畢竟他太了解自己這幫伙計了,先前搜索金家人的時候,怕是沒少刮地三尺、順手牽羊,門縫里的銅子兒都不會放過,更何況一個大活人
除非
他若有所思地瞄向了金員外。
片刻后。
偏院一口枯井。
薄子瑜系著繩索下到井底。
借著火把,瞧見這井下竟是另有乾坤,井壁鑿出一方高臺,深處嵌著一扇虛掩的鐵門。
他才推門而入,當下呼吸便急促了起來。
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