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君”露出狐貍尾巴的成年人又在裝作看不懂人眼色那樣,按耐不住野心,開始催促他了。
太宰治把目光重新聚焦在森鷗外的身上,二人臉上笑容的弧度如出一轍,意識到這點后,太宰治吐了下舌頭,嫌惡地率先移開視線。
察覺出記憶里的異樣了嗎,森先生
“啊啊,為什么沒去繼任儀式,難道森先生沒聽說嗎,我的朋友剛巧也在昨天回到橫濱,敘舊啦敘舊,沒有朋友的糟糕大叔是不會明白的。”太宰治手舞足蹈地說著,最后還要拉踩一下森鷗外。
他按在臉上的手指分開,平靜的鳶色眼眸注視著男人“您應該也認識,他的名字是,織田作之助。”
一個被玩家親自邀請加入港口黑手黨的前殺手,森鷗外自然是知道的,只不過聽說他堅持不殺人,又被外派到國外以后,森鷗外就沒有特別留意過了。
“原來是這樣嗎想不到織田君能和太宰君相處的不錯,真是值得高興的事情。”森鷗外說的很含蓄,太宰治時不時找條河入水,或者心血來潮拿麻繩上吊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他有多能折騰,從太宰治的部下們歷經滄桑的表情里就知道了。
森鷗外像是接受了他的說法,換了個語氣“希望橫濱能像現在這樣一直和平下去吧,這樣的話太宰君也能有更多時間和友人相處,而不是被任務攔住腳步,你說呢”
“沒錯沒錯,我可不想在喝酒的時候也得不到真正的休息啊。”
他們似乎不約而同遺忘了太宰治已經不屬于港口黑手黨的這件事一樣。
“她會是個不錯的首領,雖然沖動又感情用事,一根筋到總讓我想到某個頭疼的家伙,不過萬幸的是,代表幸運的星星落在了港口黑手黨,所以完全沒有擔心的必要嘛。”
“這樣嗎。”森鷗外語氣存疑,而太宰治顯然不想再透露更多了,深邃的眸光閃了閃。
“欸說不定過幾個月以后森先生會哭著抱著首領的褲腿,涕淚橫流地求她永遠待在港口黑手黨呢。”
太宰治伸了個懶腰,從椅子上起身,略過了搭在椅背上的黑大衣,纏著繃帶的手本該不太方便做出精細的動作,在太宰治的操作下,靈活地給雙手戴上了皮革手套。
“如果真的有這一天,那也未嘗不可。”沒有底線的成年人面色如常,并沒有因為太宰治描繪出的景象產生任何變化,自如地順著太宰治的話說下去。
太宰治看男人一副隨時能為橫濱獻身的樣子,撇了撇嘴,拉開門就要離開。
“別忘了我們的約定,太宰君。”
“森先生可真會使喚人。”太宰治拉長嗓音,里面的嘲諷沒有掩飾的意思,朝著他迎面而來。
“要好好干啊,太宰君。”森鷗外知道,這是同意的訊號。
“我聽不見今天是個好天氣,很適合入水,才不要執行什么任務,應該順著溫暖的河流一路向下漂流才對,說不定會遇到落單的小羊呢。”太宰治幼稚地捂住耳朵,嘴里哼著奇怪的調子。
“不要忘記正事,”森鷗外沒什么力度的囑咐,又隨口問道,“不過,太宰君也開始喜歡服飾類的裝扮
了嗎”
據他所知,太宰治的「人間失格」不會因為衣物的阻隔失效,所以手套純粹只是為了喜歡嗎
沒想到已經走出去的太宰治會折返回來,雙手扒著門框“森先生想知道嗎才不要告訴你。”
森鷗外看著再次沒有留戀離去的太宰治,眼中閃過思索。
他熟悉太宰治,也清楚這個過于聰慧的孩子一直在追尋的事物,不過,如今他有些不確定了。
森鷗外曾經一度認為太宰治會像他追求的那樣,奔向死亡的懷抱,陷入永恒的長眠。
在什么時候改變了呢
表面上太宰治和他的關系更融洽了,偶爾的惡作劇像是親近的象征,唯有森鷗外本人知道,太宰治已經不再需要從年長者身上得到任何教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