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滾下去。”他說。
“你叫什么名字”
“”
“不愿意告訴本名的話,俄語名也可以,總要給我一個稱呼你的方式吧,難道叫你雪精靈嗎”
照橋信腦海里飛速略過了一大堆俄羅斯男名,挑了一個不那么大眾的,“費奧多爾
。”
費奧多爾“啊,重名了。”
照橋信“”
他隨口說道,“那就叫弗拉基米爾吧。”
“總感覺這些名字和你很違和啊。”費奧多爾說道,“那么,晚上好,親愛的弗拉基米爾。我叫費奧多爾。”
孩子沒有回答他,費奧多爾也沒有強求,“為什么要一個人跑出來呢,時間和環境可都不太好。”
“因為天氣很涼,很適合讓發熱的大腦清醒一下。”照橋信的語速很慢,時不時混著奇怪的語法錯誤,但足夠讓母語者聽懂他表達的意思,“而且這種天氣下,街上不會有行人。”
也就不會有視線。
費奧多爾低著眸子瞥了他一眼,“難道不是被偷渡帶到這里的嗎”
照橋信茫然的抬眼,偷渡這個詞他沒聽懂,而費奧多爾繼續說,“這種人很多哦,不過你看上去被照顧得很好,但”
但人們的喜愛和總是同等的。
他還以為這孩子受了什么苦楚,借著天氣的掩飾逃了出來。
大概艱難的在暴雪中行走了十分鐘,照橋信的視野里出現了亮光。
他的臉都快被凍到麻木,牙齒止不住的打起了顫,連眼睛都難以睜開開,拉著他的少年突然停了下來,照橋信被風吹得很難抬起頭,裸露在外的皮膚卻在下一個呼吸間被裹上了一層帶著體溫的柔軟。
是一條雪白的圍巾,接觸了風雪的那一面結著霜,落到照橋信臉上的卻是溫暖的。
“注意保暖。”名為費奧多爾的俄羅斯少年對他說。
照橋信呆呆的看著他,對方微彎著腰,半合的眼瞼下是一雙瑰麗的紫紅色眼瞳,像是泛著幽光一般帶著暗芒,他裸露著精巧的下巴,唇瓣只有慘淡的幾分血色。他對待孩子的手法很溫柔,讓照橋信感到了羞恥般的手足無措。
“走吧。”他又牽起了照橋信的手。
他們最后進了一家類似酒吧的地方,門邊都是厚厚的積雪,進門后卻暖和得令人忍不住立刻脫下外套。
“暫時在這里避一避吧。”費奧多爾領著照橋信站在門口,這所酒吧并不大,裝修也十分的簡陋,但整理得十分干凈,門口有放置著外衣的衣架,吧臺上站著一位長滿了胡須的俄羅斯男人,看上去有四五十歲了,“你在這里等我一下。”
他對照橋信說道,然后起身去吧臺和店員溝通了幾句,語速太快讓照橋信聽得很費勁,他觀察著陌生的環境,忽然被人拍了拍肩膀。
這人的手勁有些大,照橋信被拍得踉蹌了一步。
“看,這里有個外國小孩兒。”男人的呼吸帶著酒氣,臉頰通紅,一雙翠綠的眸子似乎有些渾濁,戴著一頂黑色的針織帽,身穿的大衣看上去格外陳舊,“你有錢嗎”
照橋信一懵,回道,“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