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幣也可以,這總得有的吧。”男人蹲下身,仔細的試圖看清照橋信的臉,然后說,“喂,安德烈,怎么感覺今天你這里這么亮,你安了新的電燈泡了嗎”
照橋信“”
男人伸手,用帶著皮質手套的五指蹭了蹭照橋信的額頭,“頭發擋住臉了讓我們看看,這是哪里來的小朋友”
“格拉西姆,耍酒瘋就不要對著一個孩子了吧。”吧臺的男人向這邊高聲喊道,“你把人家嚇到了,他看上去沒有錢。”
“說不定呢,來這里旅游的人怎么可能沒有錢,上次我在機場要到了七百盧布,因為幫一個外國佬指了路。”格拉西姆摸了摸衣兜,抓出一塊巧克力來,遞給照橋信,“這孩子你帶來的嗎,我可以把他送去警局,代價是一瓶酒。”
照橋信皺了皺眉,默默跑到了吧臺邊,抓住了費奧多爾的衣角。
費奧多爾將他被弄歪的帽子按了回去,“不要理他,弗拉基米爾。”他伸出食指比在唇邊,“這里的流浪漢很不講理。”
流浪漢。
其實也不一定是無家可歸的人,他們可能是混混,無所事事的家伙。
照橋信跟媽媽逛街時遇到過這種人,他們多出現在商業區的地下通道口,那里總是游客必到的地方,他們當街找人要錢,能把“錢”這個單詞說出好幾種語言。
“哪里來的病怏怏的小鬼。”格拉西姆朝這邊走來,似乎想暴一些粗口,視線觸及照橋信時卻又消停下來,哼哼的轉身掏出幾個鋼镚。
人們因為他這個舉動訝異的睜大了眼。
形容狼狽的男人盡量讓自己的行為看起來優雅,翻著身上的各種口袋。
“不是吧,這點兒盧布可連一杯酒都買不到。”
“還有呢,你急什么。”格拉西姆斷斷續續的從兜里掏出了小山一樣錢幣,“老樣子,這個天氣最適合喝酒了。”
“太稀奇了,你今天竟然老老實實的給錢。”店員不可置信的說,“你要改性了嗎”
照橋信縮在費奧多爾的身后,有些不敢說話。
酒吧的氣息很混雜,但是足夠溫暖,照橋信覺得自己被凍到麻木的腳漸漸有了知覺,泛起了說不出的癢意和鈍痛。
“啪”
不遠處傳來一聲巴掌聲,照橋信下意識想看過去,卻被費奧多爾捂住了眼睛。
“在我身邊呆著。”少年護著他,“我找他們借了熱茶和毛巾,剩下的不看就好。”
照橋信即使被他捂著眼睛,也清晰的說出,“我知道發生了什么,男人打了女人。”
“嗯,沒錯。”
“我以為這里的男人都很紳士。”照橋信說,“他們會給女性開門,讓座,主動提重物。”
費奧多爾看著他,“你說得似乎沒錯,因為那幾個人變得裝模作樣起來了。”
因為他們看到了照橋信。
太神奇了。
這些家伙像是一下子想起了道德感和羞恥心是什么,看樣子他們是知道什么行為是好的,且具有成人的自我約束能力,明明上一秒還在粗魯的對待弱者,或麻木的行尸走肉一般呼吸著,下一秒就裝腔作勢起來,似乎一致被喚醒了某種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