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山娜娜隨手拿起了一個卷發棒,撥弄開關等它加熱的同時,看了看鏡子里的自己,用手指捋了一下額前的碎發后,隨口問“甚爾會卷劉海嗎”
“不會。”禪院甚爾毫不猶豫地這么回答。
然而景山娜娜卻不是那種他說不會就輕而易舉放過他的人,倒不如說他說不會,她才更感興趣,愛美的少女眨眨眼,猶豫了一瞬,隨即很果決地把手上的卷發棒送到他手里,一邊遲來地征詢他的同意“那要試試嗎很簡單的。”
禪院甚爾沒有拒絕。
正如同她給他戴貓耳發箍時,他明知道她的意圖卻還是彎下腰一樣,現在他拿著卷發棒,明明沒有幫人卷過發,也對這種事沒什么興趣,他也沒有拒絕。
因為同意也好,拒絕也好,在他看來都沒什么區別,沒必要選擇,不是嫌麻煩,而是無所謂,既然無所謂,那么不如順著她來。
大概是這樣想的。
禪院甚爾慣用刀劍的手比起景山娜娜的要粗糙很多,撩起頭發時,他的指腹刮過她額頭上的皮膚時帶來一點摩擦的刺感,他們離的很近,景山娜娜盯著黑發男人近在咫尺的綠色的眼瞳,幾乎能看清他瞳孔上的紋路,但最終只看見他眼中自己很清晰的倒影。
升到高溫的夾板她將柔軟的劉海夾住,禪院甚爾微微轉動了一下手腕,景山娜娜能清楚地感到近在咫尺的夾板上傳來一點熱氣,她應該為此感到一點無端的惶恐和緊張,但沒有,她只是一眨不眨地看著面前的人,直到禪院甚爾的眼瞼生理性地眨動了一下,那綠色的,如湖泊一樣眼睛里不再有她的倒影,而卷發棒也在此時離開了她的額前。
“好了。”黑發男人說著,用手指撥弄了兩下她的劉海,確定沒問題后,百無聊賴地直起身,學著少女的樣子將卷發棒關閉,放回了桌上。
如夢初醒的景山娜娜掩飾性地將視線投向鏡面,她抬手,摸了摸似乎被夾板的熱量帶燙的,又或許一點溫度也為曾發生變化的額頭,只覺得有些莫名的冷,然而她什么也沒說,只是對著鏡子打量自己,為那的確卷的很完美的劉海而高興地夸贊他“明明甚爾嘴上說不會,但是卻很熟練欸。”
禪院甚爾挑了挑眉,隨口一回“你今天出門的時候不是卷過嗎。”
是很平常的一句話,然而前后關聯起來卻顯得那么不平常,在卷劉海技術上苦練過的景山娜娜有些詫異地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望向她“一看就會嗎”
“差不多。”
禪院甚爾不覺得這有什么難的。
然而少女的反應卻并不像是故意為之的夸張。
“好厲害啊,甚爾”她看上去很高興,聲音比之前都輕快了幾個度,此刻甚至已經拿起手機對著她自己一頓拍了,她捏捏他的袖子晃了晃,把手機摁在自己的心口,做出祈求的樣子問他,“那以后都你來幫我卷劉海好不好”
對每天早起沒興趣的黑發男人倒也沒立刻拒絕,只朝她一攤手,手心向上“付錢。”
“那得到下個月了。”囊中羞澀的少女撇了撇嘴,有點不滿,然而即便她知道為這點小事花錢實在不值,卻還是忍不住,試探性地問他,“可以賒賬嗎”
禪院甚爾笑了一聲“我從來不接賒賬的單子。”
“那好吧。”被拒絕了的金發少女撇撇嘴,有點不滿地這么說著,但她早被拒絕習慣了,此刻也沒再糾纏,只拉著他從大廳進了自拍房,她來這里實在太多次,因此很輕車熟路地選擇了四宮格,在刷了卡后,機器的大屏上出現了他們的身影。
她選擇的是拍六張選四張的模式,是機器固定時間抓拍,每一張之間有三十秒的間隔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