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是明理某一次生病期間。
高一的開學,本是普通的春季流感,不知怎的突然間有點嚴重,體溫反反復復起起落落,只能請假在家休息。
她渾渾噩噩的睡了一個下午,醒來的時候發現床上多了一個人,窗簾拉得緊,房間里一片昏暗,只有他手機的幽光照了些亮,他在她旁邊平躺,不知道在看些什么,臉被屏幕光線照的慘白。
“這樣看,咳,看手機對眼睛最不好,”許久沒有說話嗓子有些干的發啞,發現他看過來明理又加上一句,“還容易嚇到小朋友。”
幸村精市抬手打開了床頭柜的夜燈,角色瞬間互換,臉色慘白到明顯的變成了明理。
“姐姐,還難受嗎”他放下手機伸手探了一下她額頭的溫度。
明理搖搖頭,半起身接過他遞過來的水喝了幾口又把杯子放回他手里,看到枕頭邊還亮著的手機便隨口一問,“你在看什么呀”
“剛打開,”他在為明理剛才擔心的事解釋,“柳突然發了一些消息,關于網球部的。”
想到了什么又笑起來,“抱歉,不小心嚇到小朋友了,小朋友現在想去吃飯嗎”
“我又沒說我有被嚇到,”明理小聲反駁一句然后重新躺回去,“不想吃,一會兒再吃,你們吃了嗎”
“吃過了。”
“有點冷。”明理裹了裹被子。
床頭的燈忽然被摁滅,隨后她就被連人帶被子一起抱緊。
明理不喜歡發燒,如果要生病她寧愿換一種別的,發燒的時候好像無論怎么抱緊自己都無法取暖。
好像很孤獨,躺在地球極點的冰塊上,永遠點不燃濕的柴火,冷的要失去所有了一樣。
然后她的所有就來找她了。
我很需要這個,明理想。
她稍微動了動,幸村精市就松了力道,有活動的空間明理便把被子拉開蓋住了兩個人。
這下沒有什么隔閡,可以直接抱在一起。
他的體溫總是比她高一點,此時明理將臉貼在他的頸窩處卻覺得有點溫溫的涼。
還有些冷淡的香味,他一定先回來就去洗了澡,明理幾乎肯定,然后來房間里看過她,這個就是猜測了。
再去吃飯再過來,今天是周五,中間大概沒有去書房寫作業的階段。
他躺在床上做什么呢這段時間里,如果方才才剛打開手機,那么之前在做什么呢
“我是不是很熱”明理問。
并沒有馬上得到回答,重新陷入黑暗的房間里只有兩個人輕微的呼吸聲,明理腦海中回放剛才自己的聲音卻在這樣的氛圍里幾乎要以為是錯覺。
自己是不是真的出聲的錯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聽到他有些低沉的一聲“還好。”
明理感覺自己又被抱得更緊了些。
他的聲音就像她那會剛睡醒一樣,微啞又有些模糊,明理覺得他可能快睡著了。
他抱的有點緊,剛才明理還覺得冷現在又有些熱,一個姿勢久了還不太舒服,她稍微動了一下想再讓他松一點。
然后就覺得自己的大腿蹭到了什么東西。
兩個人瞬間都僵住了。
明理腦海中有幾秒鐘的空白,直到剛才在腰間的手慢慢向上然后放到她臉頰上,她突然反應過來,好像都不是錯覺。
兩人什么話都沒講,只能聽到略微加重的呼吸聲和一點點衣料摩擦的聲音。
明理心跳加速,覺得有什么開始不可控制,但實際上她還是頭腦發暈什么都想不明白,或許是因為發燒吧。
能感覺到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被拉開了一點,但是太黑連對方的臉都看不真切。
然后就是很輕的吻從額頭開始落下,一點一點,很細密逐漸開始下移。
到了最后停頓了一下,大概在等待她的反應。
她不知道該作什么反應,心跳快的就像剛完成一次長跑,她一動都不敢動被理解為默許,于是唇齒間的呼吸也被剝奪。
黑的什么也看不清,房間里靜的出奇,只有一些微不可聞的水聲。
等她被松開,感覺渾身都熱起來了,熱的喘不過氣。
他向下摸索找到她的手,十指相扣微微握緊。
應該說點什么,明理回神,可是她還是不理解怎么突然這樣了。
或許他會說點什么吧,她這樣想,隨便說點什么,打破這樣的寂靜,還有寂靜下馬上要破冰而出萌芽,無論那是什么。
可是她沒有等到他說什么,只等到了又一次,比上次更熱烈的剝奪。
會把病傳染給他吧。
這是明理最后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