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它視野中最醒目的存在。
新生的犬形咒靈極富攻擊力,然而看似全無理智的它,在即將接觸到兩人的時候,還是停下了。
比三層樓房還高的黑色牧羊犬低低嗚咽著,兩條腿試圖搭在身前。它還想像曾經那樣趴在黑發少年腳邊,可現在它的體型動一動都會壓塌樓房。
染黑的犬形咒靈可以看到它才選中的臨時飯票,伏黑惠卻無法看到近在咫尺的咒靈。
他只能根據五條悟的視線,試探著向虛空的高點伸出手。
垂下頭的咒靈俯首貼著對比下人類幼崽細瘦的手心,這次終于沒有拒絕少年的撫摸,而是用鼻尖輕輕蹭他。
然而他碰不到它。
幾分鐘后,五條悟輕拍了一把他的后腦勺“走了,惠。”
高專的輔助監督判定任務完成后順手打電話報了警。等一切結束,警察們剛好能趕來收尾不過,這起命案絕對會作為意外事件,和東京都內發生的另一起殺人案合并吧
作為一切的起因,喵次郎的主人已經死去七天了。
他死在東京都的一座公寓里。
搶劫犯兼殺人犯離開前沒有關門,自然不會沒有注意到,和他們短暫搏斗又被狠狠甩出去的白色牧羊犬會在哀鳴中見證了主人無法挽回的生命。
在那之后,沒被發現的小狗跟在他們車后狂奔四十多公里,從東京一路跟到神奈川縣境內,最終還是失去了兇手的蹤跡。
在惠面前敞開肚皮躺平不是為了求摸,而是在模仿主人倒地不起的模樣。
不知道幸運還是不幸的是,犯人自己起了內訌,其中一人在糾結是否自首的時候喵次郎發現了他。
然后就是現在的畫面。
一切后續都交給輔助監督后,負責送惠回家的五條悟跟在身形單薄的少年身后踩影子“我還以為惠會選擇救它”
黑發少年莫名回頭看了臨時監護人一眼。
“那一瞬間,喵次郎已經做出了選擇吧”
“在它給主人報完仇之后,在它恢復最后一絲神志之后它總歸是要離開的。”
他無比清醒地陳述事實,話音卻無限低沉下去。
哪怕冤有頭債有主,這到底是活生生殺死了兩條人命的咒靈,在無法帶來更大利益的前提下,咒術界沒道理會放過它。
小孩子也能明白的道理,喵次郎都懂。
盡管如此,惠的情緒很是低落了一陣子,他和津美紀搬家的計劃也隨之中止。
在公寓天臺上肆意晃動著大長腿的五條悟托著腮去戳奮筆疾書的少年。
“我說惠啊”
“你有時候會不會覺得有咒力,就好了”
黑發少年的回答斬釘截鐵,完全不用經過考慮“不會。”
哪怕有力量,他也無法阻止喵次郎主人的死亡,更無法阻止喵次郎為主人報仇的決意。
與此相比,對于“日常”,與其說他懷揣的是期待,倒不如說是一種執念。
“算了,”五條悟的安慰似是隨口一提,“或許某一天,那孩子會換種方式回到你的身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