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在被喊“惠”、在玉犬被溫柔地順毛時,惠感受從心底感受到了一點點帶著孺慕的竊喜。
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在伏黑惠剛剛出現的時候,原本還在懷疑他是否是詛咒師或是什么奇怪生物的術師們還對他兵戎相加,但在晴明公這一聲熟稔的招呼后,他們多少放下一點戒備。
就像是自己那個時代的五條老師。
雖然現代的咒術師們對五條悟并非全然依賴和贊同,但是,只要有五條悟在的地方,就有絕對的安全感。
仿佛只是飯后出來散步的大陰陽師閑適地站在眾人進出的必經之路上,那群聚在一起的術師們開始小聲議論起來。
他們本就是一群養尊處優的術師,與其說是終于等不及按兵不動的安倍晴明等人,倒不如說他們是不想再將祓除這種千載難逢的功勛交給他人,又不敢獨自前來,只能三三兩兩相約于今夜。
在所有人驚懼或是憤怒或是困惑的復雜視線中,取代伏黑惠站在種種復雜視線中央的
安倍晴明嘴角露出一抹似有似無的微笑。
“只是路過罷了順便來找找我收的某個不小心迷路的學生啦。”
他毫不留戀地轉身就走,還不忘引著呆呆站在原地的玉犬渾和伏黑惠。
“哦對了。”當所有人面對準備直接離開的安倍晴明都暗自松了一口氣的時候,他又慢悠悠側過身擺了擺手。
“你們要想今夜動手的話也不是不行,不過安倍宅今夜閉門謝客出了什么事的話,我可聽不到敲門聲呀。”
在一眾神色各異的表情中,他袖著手,帶領雄赳赳氣昂昂的玉犬渾和坐在玉犬上依舊無比茫然的惠離開這片幽森的樹林。
這座破敗神社距離位于土御門大道的安倍宅不遠,晴明確實是散步過來的。
當他們行過荒草遍布的河岸,即將走到仿唐風的安倍宅時,惠終于默默開口。
“這樣離開,就可以了嗎”
出乎晴明意料的,黑發少年問的并非這里是哪兒,也沒有質問大陰陽師為什么知道自己的名字,只是有些困惑為何安倍晴明沒有和那些術師們議論的“之前”一樣,對那些他們的行動加以制止。
還有“尚且”他剛才說的那句話是什么意思
兩人一狗慢悠悠走著,還沒接近安倍宅,朱色大門就因某種陰陽術無風自開。
庭院內是和院外河岸邊有得一拼的破敗景象,唯有作為主體的建筑潔凈空曠,同樣沒有多少人氣。
枯黃的葦草,衰敗的殘葉,在這個已至深秋的季節里發出簌簌相撞的脆響。
這座面積不小的安倍宅竟然一個仆人都沒有,惠只能感知到幾只弱小的式神正拿著自己巴掌大的掃帚掃地。
和他曾經去過的禪院家相比,安倍宅內部的景致可以說得上簡樸,但惠覺得這樣符合宅院主人性格的布置反而更加自在隨意。
如果他沒有聽錯的話,剛才他的確有在人群中聽到“禪院”這個姓氏。
平安時代的咒術御三家啊
在式神的指引下,換上一身淺綠色狩衣的惠走向他們進來時路過的回廊。
大陰陽師也重新換了一身白色狩衣坐在廊間喝酒,還帶著笑意看向庭院中翩翩起舞的蝴蝶式神,和已經恢復成黑白玉犬正在追蝴蝶玩耍的小黑小白。
同樣是使用役使式神的人,小黑小白這樣對別人的式神是不是有些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