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惠遲疑的時候,他的狗勾們直接拋棄那幾只蝴蝶,黏黏糊糊地湊到已經大變樣的黑發少年跟前。
視線一直追隨著玉犬們的安倍晴明這才轉移視線,看向被紙片人式神引來的伏黑惠。
“原來這就是禪院君的式神啊。”他悠然舉起淺淺的酒盞,向惠示意矮幾對面式神準備的那一小杯甜瓜汁。
平安時代的水果本就稀奇,此時又是已經錯過甜瓜生長季節的深秋,原本因后世資料對這個時代飲食不抱希望的惠舉起杯盞淺淺抿了一口,不禁有些詫異。甜度適中,且帶著水果的清爽甘甜,就算是對甜食不感興趣的他也挑不出刺。
“嗯是的,他們是我的伙伴。”并不知道也不在意平安時代或是京都那些世家古禮的他盤膝坐下,終于有空問出自己的困惑“晴明大人認識我嗎”
伏黑惠,生于公元2002年,與活躍在平安中期的安倍晴明也就差了千年時光吧。
“是這樣沒錯。”含笑頷首的大陰陽師肯定了這一點。
他摩挲著杯盞邊緣,長嘆一聲“看來禪院君那里已經很多年過去了啊”
久到讓曾經對術式無比排斥的小面團子主動解除對自己的束縛不說,對自己生得術式的存在也不再抗拒。
曾經能騎著他式神跟自己出門出任
務的小小只,轉眼就變成了比自己矮不了多少的俊秀少年,現在也有了足以承載自己體型的式神當坐騎。
大陰陽師借著自己的高挑身材壓制,動作相當自然地揉搓著黑發少年的后腦勺。
這頭看似鋒銳犀利的海膽刺,倒是依舊不變的柔軟手感。
當初禪院惠的記憶由他主導封住,他對少年并不記得自己的表現并不意外,只是難免感慨小孩子長大當真跟吃了激素一樣,就連性格都沒那么軟萌了。
拉著臉也沒能躲開的伏黑惠暗自憋氣,他抬起頭,毫不意外地在對方眼中看到一絲笑意。
安倍晴明沒有惡意這一點,伏黑惠無比清楚地感知到了。
惠會毫不猶豫地跟大陰陽師離開,是因為他對自己打不過“千年間最強大的陰陽師”這一點有自知之明,似乎對自己有所了解的安倍晴明是他那時的唯一選擇。
簡而言之,安倍晴明就像是出現時機準確的游戲nc,就等著自己出現給發布任務。
在今夜之前,惠一直并不覺得自己失去某段時間的記憶會有什么麻煩,可大陰陽師對自己的熟稔不似作假。
他也沒有堅定的立場去說“你肯定記錯人了”之類的話從安倍晴明晴明口中拼湊出的“禪院惠”之名,和他毫無頭緒的加茂憲紀口中的“禪院惠”,竟然重合了。
可為什么這些人都喜歡摸他的頭發
伏黑惠一直不喜歡被同輩碰自己的腦袋,就算是津美紀也不行。放在年長者身上,他頂多不會反抗或者被強力鎮壓,內心依舊會不爽。
至于陌生人呵,開什么玩笑他好歹也是能在神奈川打出“伏黑哥”名號的人并沒有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但這一次,伏黑惠卻莫名覺得安倍晴明這樣帶著點點力量感的順毛,讓他隱約升起一點點放松的困頓睡意。
在黑發少年趴在幾案上徹底睡去之前,他隱約聽到來自晴明公的清潤嗓音。
“記得才是負擔,既然要忘掉,不如忘個徹底”
“看起來,作為普通人的生活還算愉快呢,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