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發白髯的老人向前邁了一步,縈繞在「石板之間」入口處的領域便猝然消散。他帶了點笑意,和藹地打量著如負雪翠竹般戒備地挺直脊梁的少年,笑意愈深“伏黑君,比起父親,你更像你的母親。”
黃金之王忽視了明顯是話事人的最強咒術師,和明顯是保護者和陪伴者的平安老刀,直勾勾看向這次對話的主角。
類似五條悟和夏油杰偶爾會發出的贊嘆那樣,國常路大覺也發出了如此感嘆除了外貌,伏黑惠各種意義上都不像伏黑甚爾這真是太好了。
不久前國常路確實見過伏黑甚爾,但他早就在更早的資料中見過那個男人。
“欸”十三四歲的孩子簡短地發出了一聲疑惑,看起來一頭霧水。
五條悟低低笑了兩聲,顯然對此事略知一二“十幾年前,夏實女士還在世時,曾經收到過非時院的邀請,只是她那時拒絕了。”
國常路大覺頷首,對此并無介懷之意“不過,我本人依舊高度贊賞她的能力。”
黃金氏族“非時院”,成員無一不是表世界各行各業的佼佼者,收到過非時院邀請的夏實女士顯然也一樣,曾是業內閃耀的新星。
如果談話從無色之死開始,本就不善言辭的黑發少年說不定會讓這場談話陷入僵局。
可從惠此前幾乎沒在伏黑甚爾口中提到的夏實女士開始這個話題,一切就順利得多。伏黑惠腦海里母親的隱約剪影,也變得更加生動立體了一點點。
國常路大覺輕撫胡須“如果需要,你可以去找一名叫妃英理的律師。她和夏實女士私交甚篤,當時也拒絕了非時院的
邀約。”
聞言,伏黑惠忍俊不禁“果然如此,難怪妃律師比社工們熱情許多她上門時曾不止一次提過,可以找熟人給我們免費法律援助。”
至于哪部分那當然是怎么把伏黑甚爾踢出伏黑家、還有遺棄兒童之類的罪名。
鋪墊告一段落,接下來的便是正事。
和王權者的溝通竟然沒有咒術界總監部橫生枝節,才正式進入咒術界半年的海膽頭少年都不習慣起來。
伏黑哥坦言“我確實已經做好了準備,但我沒有被石板牽著鼻子走的打算。”
歸根究底,作為世界意識具象化存在的石板不是那么容易利用的存在,石板現世至今半個多世紀,能壓制石板的王權者也就只有黃金之王一位。
石板給予了王權者太多的便利,卻也如達摩克利之劍字面上的意義那樣,時刻威脅著同樣受其牽制的王權者。
最早的兩位王權者才是那個例外,其他王權者的更替頻繁到令人咋舌,伏黑惠對此并非毫無了解,他還不打算盲目步上其他王權者的后塵,成為又一個短命鬼。
伏黑惠會是連接咒術界和王權者的橋梁這是顯而易見的事。
國常路大覺背著手,走到安置著石板本體的大坑前,慨然長嘆“或許你們不相信我等一直在研究去石板化的可能。”
威茲曼在天上待了半個多世紀,終于采納他的建議回到地面,黃金氏族內進行已久的研究很快就能飛速展開。
現在的他們迫切地需要盟友。
海膽頭少年訝然“王權者體系依賴石板而生,如果摒棄德累斯頓石板”
一旦石板失去作用,王權者及其氏族們、還有權外者們是否還有如今的異能現存的超能力體系會因此名存實亡,失去制衡的咒術界將會一家獨大,這無疑是某些人不希望看到的。
更進一步的,戰后由黃金之王撐起的、隱隱依賴石板為生的這個社會,又會產生怎樣的變化
他們在石板旁大聲密謀,顯然黃金之王沒指望瞞住石板他們的計劃。
但這某種程度上也能證明黃金之王的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