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化在皮膚里的信紙如草籽般生根發芽,茂密成長。
它們從肉泥之中抽出雪白的枝條,一層又一層地把小言包裹起來。
“原來這就是白布”
包裹住小言的枝條又扁又寬,粗細均等,質地粗糙。
乍一看,簡直就和裁剪成細長條的白布一模一樣。
醫生半蹲在小言身側,問顧磊磊“你把什么東西按在她的臉上了”
顧磊磊沒有隱瞞的意思“一張信紙,死神給的。”
“就是在舉行完儀式之后,你們還沒有醒來之前”
她瞥了南名一眼。
南名微微搖頭。
顧磊磊頓了頓,含糊略過細節“我從的身上拿走的。”
“因為信封的污染值太高,我就沒有拿給你們看。”
醫生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自己補全信息“從會計的身上拿走的。”
“那封信的污染值確實很高,你打開它的時候,我都感覺非常不舒服。”
他低頭看向被裹成木乃伊的小言。
纏繞在小言身上的雪白枝條并沒有停止生長。
它們還在不斷地抽出新芽,一層又一層地包了上去。
顧磊磊打破沉默“看來還需要一會兒,這些白布不把她包成一只繭,是不會罷休的。”
繭的雛形已經出來了。
但距離完成還有一段時間。
醫生站起身來,沉默片刻,認真開口“你對污染值的抗性讓我刮目相看。”
顧磊磊樂了“我還以為你早就對我刮目相看了,原來,到現在才發現我的優秀”
她擺擺手,后退兩步“給即將破繭重生的小言騰出一些空間吧再者”
她看向堂屋深處“神婆也快要反應過來了。”
“死神非要我們一位新的神婆,才愿意放棄原來的那位。”
“從這個角度上來說,我們還得向現在的神婆好好道謝呢”
如果不是因為她想把小言轉換成自己的信徒,自己一行人哪怕拿到了那封信,也沒辦法達成死神的要求。
眾人退到堂屋和宅院的分界線上,各自拿起武器。
趙惜年低聲問顧磊磊“小言是不是在搶奪神婆的力量”
也可以這樣說。
顧磊磊點點頭,舉起槍支“對,所以,我們要給小言爭取兩三分鐘的空檔。”
至少不能讓剛剛轉換完畢、還處于虛弱狀態的小言一下子被神婆打死。
一分鐘后,翻騰的白布從堂屋深處沖射而出。
神婆的力量消減得太過明顯,終于讓她意識到有哪里不太對勁了。
她的怒吼聲從屋內傳來“你們居然敢覬覦我的地位”
“別管直接開槍她不敢出來了”
“撐過這幾分鐘,贏的就是我們”
顧磊磊拔高嗓門,壓過神婆的怒吼。
噠噠噠噠噠
眾人不再吝惜子彈。
白布太多,速度太快,顧磊磊干脆不再瞄準,只悶頭開槍。
她的肩膀被后坐力震得生疼,每一次呼吸間,都感覺空氣里夾雜著揮之不去的血腥味。
“這小言怎么還沒有醒”
顧磊磊掙扎著往后看了一眼。
不遠處,密密麻麻的尸體如潮水般涌來。
這是神婆直接召回了她的子民們,打算拼死一搏
“撤先撤回面包車里找個店鋪守住”
顧磊磊大聲喊道。
話音剛落,一陣喪心病狂的尖笑聲從堂屋
里傳來。
空靈的嗩吶聲瞬間響起。
裹在小言身上的白布蜿蜒盤旋,四散而逃。
她獰笑起來,朝堂屋深處撲了過去
田梁看傻了。
他喃喃自語道“天啊,我之前怎么沒看出來這個小姑娘那么生猛”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