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呼羅迦睡的很沉。
他本就聽不到,脫力昏睡后更不會被聲音吵醒,就這樣窩在西門吹雪的懷中,靠著他的胸膛入眠,好像這個姿勢很舒服似的。
西門吹雪常年練劍,雙臂結實有力,抱著摩呼羅迦并不吃力。
只是他從未這樣抱過人,摩呼羅迦的體溫比常人高一些,放松時,身體柔軟的不可思議,就算西門吹雪想忽視都難。
他怕白離滑落,只能抱得更緊一點。
此地距離燕北不算太遠,只要回到萬梅山莊,一切都會迎刃而解。
他低頭看著白離,發現他不止頭發全白,就連眉毛和睫毛都是白的。他的睫毛濃密卷翹,陽光照耀在上面純凈極了。
西門吹雪不由放緩了動作。
回去的路上,西門吹雪感覺到有人在后面尾隨。
他的江湖經驗非常豐富,只是在意的東西不多,故而顯得為人純粹。但這不代表西門吹雪不懂。
他停下了腳步,冷漠地站在道路中央“出來。”
周圍安靜極了,沒有任何變化,仿佛剛才的感覺,只是他的錯覺。
西門吹雪說“別逼我動手。”
換在今日之前,西門吹雪遇到這樣的事情,此時已經拔劍,取下追隨者的性命。但是現在不行,摩呼羅迦在他的懷里,單手難以將他抱穩,無法騰出手來拔劍。
“沒想到高潔如雪的西門吹雪也與魔教暗中勾結,若非親眼看到,真是難以置信。”樹木后面走出來了一個人,他穿著道袍,容貌非常蒼老,只是身形挺拔壯碩,手上的皮膚比面部白皙許多,讓人一時間難以看清年紀。
“我不殺無名之人。”西門吹雪道。
“我只不過是個小小的云游野道,無甚名聲,52gg,d不足掛齒。你若非要想知道我的名號,也可稱呼我為木道人。”
西門吹雪殺意凜然,他冷冷地說“很好。”
木道人慈悲道“福生無量天尊。”
說完他拿出了手里的劍。
西門吹雪沒有聽說過他的名字,但是他看得出來,木道人拿劍的手很穩,看得出來是個用劍的老手。
他小心地將白離放在樹旁,拔出腰邊的古樸長劍,看向木道人的眼神凝重極了。
西門吹雪向來尊重自己的對手,無論對方是誰。
年輕的劍客說“請賜教。”
木道人笑道“你就不怕我有其他同伙,趁你不備,挾持這位魔教教主”
西門吹雪不為所動。
他以極快的速度出手了。
此時分明是炎熱酷暑,蟬鳴陣陣,西門吹雪身上依然帶著寒意。
他的劍也是冷的,出劍時動作利落,沒有任何情緒,只是為了殺人。
西門吹雪回想著剛才摩呼羅迦的打斗。
摩呼羅迦雖使用的短刀和暗器,也曾在背后偷襲,但是完全沒有西門吹雪所不齒的那種“偷襲”的感覺。他憑借實力繞到的敵人背后,光明正大、堂堂正正,任何被他殺死的人,都會心服口服。
摩呼羅迦的迅捷和冷酷,更是與西門吹雪如出一轍。
他的冷酷已經到了極端,因殺戮而殺戮,生命值得敬重,但也只是生命,而非“人”。
觀看了摩呼羅迦的殺戮后,西門吹雪有了新的感悟。
恰巧在此時出現了一個用劍的高手,這難道不是天意嗎
西門吹雪心情振奮,看著眼前的道人滿意不已。
他的劍法也如同長劍的外觀一般古拙,摒棄了華而不實的部分,簡單又凝練,極其迅速地朝著木道人刺來。
木道
人的動作很慢,仿佛上了年紀的老人,慢悠悠地在夕陽下散步。兩柄劍碰撞在了一起,木道人竟順著西門吹雪的動作,手臂畫圓,順勢化解了他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