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快的劍。”木道人贊嘆道,“你年紀輕輕就能練成如此劍法,果然天賦極佳,配得上你的名聲。只是年輕人須知過猶不及,月盈則虧,尤其是練劍,不是越快越好的。”
沒有時間留給西門吹雪思考,木道人的劍緊隨其后,朝他攻了過來。
西門吹雪的劍術以攻為主,他完全放棄了防守,對木道人的劍不管不顧,再次揮劍刺向了他。
木道人急忙收勢躲閃,烏鞘長劍去轉了方向,以不可思議的靈活速度,刺入了他的小腹。
木道人兩手捂著腹部,試圖阻止鮮血的涌出,但無濟于事。他看到西門吹雪拿起手中的劍,輕輕一吹,吹去劍身上的血。
血液滴落到泥土中,重重地砸在木道人的心上。
木道人說“怎么可能這怎么可能你的劍法,分明不如我”
自然是因為,每次與人決斗,西門吹雪都做好了必死的準備,他勢如破竹,勇往無前,沒有失敗,只有生死。
木道人劍術雖高,卻畏懼死亡。
這就是他們的區別。
西門吹雪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看向白離那邊,原本該在樹邊昏睡的白發青年不知所蹤。
西門吹雪回想著比劍時不曾關注到的響動,運起輕功追了過去。
不等他追出太遠,就看到一個面容籠罩在灰霧中的黑衣男人懷抱著摩呼羅迦,步履優雅閑適地朝他走來。
他們身后躺著一具尸體,那尸體身著灰袍,看起來同樣四五十歲,似乎是木道人的同伙。
西門吹雪警覺地將右手放在了劍柄上。
“你這孩子,連父親也不認得了。”玉羅剎輕聲地說。
他撤掉蒙面的灰霧,露出那張與西門吹雪三分相似,卻又氣質迥異的年輕面容。
沒想到西門吹雪仍舊拔出了劍,劍尖指向他。
玉羅剎沉默地看著他。
西門吹雪道“把他給我。”
玉羅剎說“你應該知道我與摩呼羅迦的關系。”
西門吹雪說“我只知道他不想見你。”
玉羅剎所有的話都沒有了說出口的機會,他愣了很久,才道“是啊。”
他低下頭,充滿愛意地看著白離,苦笑著說“也就只有睡著的時候這樣乖巧。”
如果白離是清醒的,玉羅剎身上肯定要多幾道傷口。
西門吹雪冷漠地看著父親,默默在心里附和的確很乖巧。
玉羅剎道“你太大意了,如果不是我恰巧在這里,摩呼羅迦已經被那個臭道士帶走。他殺了這么多正道的人,落在那些人的手中,還不知要經歷什么折磨。”
西門吹雪說“的確是我的疏忽。”
玉羅剎說“我送你們回萬梅山莊。”
西門吹雪的劍仍舊指著父親,他道“把他給我。”
玉羅剎見他這樣不尊重自己,不禁有些惱怒“我說,我送你們回萬梅山莊。你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嗎”
西門吹雪道“為什么要聽你的”
玉羅剎“我是你父親”
西門吹雪定定地看著他,深黑的眼眸中滿是執拗。他沒有因為“父親”而屈服,反而像是在質問。
玉羅剎道“你這是什么眼神”
西門吹雪仍舊沉默。
他的沉默對玉羅剎而言是一把利器,比白離的刀更為鋒利,刺得他心口疼痛。
他自認為已經給了西門吹雪最好的一切,安穩的環境、優渥的生活,還有劍法高明的老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