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吹雪冷漠地說“就算是父子,樣貌也不可能完全相同,我和他終究是兩個人。”
白離點頭“對。”
西門吹雪剛才那句話的語氣很冷,說完他就有些后悔了。自己對玉羅剎心存怨氣,但是不該發泄在摩呼羅迦身上,他是無辜的。雖然摩呼羅迦聽不到,西門吹雪仍舊想說點什么,安撫一下他。
還不等他想好,就聽到摩呼羅迦說“不知道,我的爹爹,是什么,樣子。”
“爹爹”兩個字,他說的格外清晰。
西門吹雪沉默。
摩呼羅迦是個孤兒,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他應該也曾像自己渴望母親那樣,幻想過父母的樣子。
他的生存環境如此惡劣,不知幼年時受了委屈后是怎么熬過來的。
他總是像對待小孩子那樣夸獎自己,二十幾年前面對年幼的自己也充滿了耐心,是否是因為,他同樣希望能被長輩那般相護呢
西門吹雪拿診完了脈,確定脈象后,沉吟片刻,在那雙漂亮的異色瞳的注視下,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
白離微微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西門吹雪面色如常,放下手臂,淡淡地說“您的脈象有些虛弱,不過并無大礙,好好調養一段時日就好。”
白離“啊。”
西門吹雪問“您有哪里不明白嗎”
白離說“你、好久,不叫我,叔叔。”
西門吹雪沒有解釋的意思,平靜地回視。
他小時候就不想喊摩呼羅迦叔叔。
不知道為什么,明明心里對他極為喜愛,卻就是喊不出口。他聽到過玉天寶活潑地喊他“莫莫叔叔”,心里也曾這般默默的叫過,可是無論是當著摩呼羅迦的面,還是在其他人面前,他就是喊不出口。
搬到萬梅山莊后,西門吹雪在心底對他的稱呼就只剩下了“摩呼羅迦”。
白離歪頭“為什么”
西門吹雪垂下眼眸。
白離伸出手指,戳戳他的臉頰,冷峻的白衣劍客的臉上立刻被戳出一個小窩,哪怕他的眼睛仍舊幽深沉靜,看起來也可愛極了。
西門吹雪拍開他的手“您希望我那樣叫您”
白離想了想,“不知道。”
他沒有什么特別的感覺,只是叔叔這個稱呼真的很正常。不叫叔叔還能叫什么小媽嗎
西門吹雪說“我不想喊您叔叔。”
白離有些遲鈍地看著他,過了好久才點頭說“哦。”
西門吹雪說“我去給您寫個方子,以后每日早晨熬一劑藥,藥渣不要丟,中午時再熬一次,每日兩次服用,調理一個月就能根除。”
說完他起身離開,剛走了沒幾步,聽到身后的敲擊聲,西門吹雪轉身“您有話要說嗎”
白離說“我不想喝。”
西門吹雪道“不行。”
白離搖頭“不喝。”
西門吹雪說“您身上有暗傷,又常年不好好吃飯,不能仗著內力高深就不愛惜自己。”
白離說“苦的,不要喝。”
西門吹雪道“我可以在里面添些甘草,不苦。”
白離說“草,不吃。”
西門吹雪拿他完全沒辦法,他無奈地看著白離“不要任性。”
白離說“沒有。”
西門吹雪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