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離躺回床上,蒙上被子,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西門吹雪的笑意漸漸褪去,他拿起手中的劍,轉身去了庭院中。
他近日有感,若想突破,只靠練劍是不可能的,必須要經歷實戰,才能真正擺脫桎梏。
只是那層桎梏,他心甘情愿地穿戴,暫時不想掙脫。
白離披著馬甲的這些日子,并非一直都在使用馬甲的身份。
他偶爾也會換到本體,遵守和玉羅剎的一月之約,也是因為這樣,玉羅剎才不得不在沙漠和燕北來回跑,不能長時間停留在燕北。
黑木崖那邊他派了范遙過去協助,與東方不敗共同擔任副教主,教主之位空懸,但是明眼人都知道,那是給蕭蘭留的。
白離切到幾個馬甲身上看了一遍,弄清楚江湖現狀,重新回到摩呼羅迦這邊。
沒辦法,江湖中的事都在他的掌控中,就算什么都不做,也能達到目的,不如來摩呼羅迦這里享受戀愛的快樂。
自從上次告訴西門吹雪遵從本心,他就徹底放下了之前制定的那套規矩,不過山莊內又開始做起了藥膳,有西門大夫在旁邊把持,自然不會出現虛不受補的情況,白離的精力一日比一日好,再也沒有出現過那種腹中空空的感覺。
但是他仍舊會懶散地癱在床上,身上疲乏,不愿起身。
西門吹雪練完劍,過來給他按了按后背。
白離很羨慕他。
以前他覺得玉羅剎耐力充足,是修行的內力的緣故,可是西門吹雪的武功路數和玉羅剎完全不一樣,依然很有耐力,只能是天賦異稟,遺傳到了他父親的強大基因。
“以前怎么沒發現,你這樣愛哭”西門吹雪拿過帕子,給他擦了擦眼睛。
“我沒有。”白離說,“就是,身體,這樣。”
“嬌氣。”西門吹雪說。
白離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我,沙漠,殺手。”
西門吹雪道“不管身在何處,你都應該得到最好的對待,你值得如此。”
他的視線掠過白離身上的傷疤。
摩呼羅迦固然心智堅定,身上細嫩的皮膚習慣了烈日和狂沙,也有了厚厚的繭子作為保護,但也無法掩蓋他皮膚的柔嫩。
他的身上很容易留下傷疤,他對疼痛的感知,比常人更為敏銳,只是忍耐力強悍,所以無人知曉。
這樣的一個人,生活在沙漠中本就是不幸,他的身邊還有諸多兇惡之徒,能活到現在,已經十分不易。
摩呼羅迦經歷了太多苦難,才有了他如今的模樣。
與他相比,西門吹雪的痛苦根本算不得什么,也難怪他會在現在的心境中耽擱這么久,遲遲沒有突破。
西門吹雪說“我再為你調制些去除傷疤的藥吧。”
白離問“為什么”
西門吹雪說“這身疤痕,配不上你。”
白離懶懶地說“可是,穿上衣服,沒人知道。又,不疼,我也,不在乎。涂藥,好麻煩。”
西門吹雪“不用你動手,我幫你涂。”
白離定定地看著他。
西門吹雪“怎么了”
白離說“羅剎,也這樣過。”
西門吹雪不得不承認,他和玉羅剎有許多相似之處。“我會時刻反思,不會像父親那般待你。”
“可是我,不想。”白離道。
“那就算了。”
白離知道他很尊重自己,雖然強勢,但是從來不會讓自己為難,比起玉羅剎,西門吹雪才是真正的為他著想。
他有些時候會覺得西門吹雪是個可以依靠的大人,有些時候,又覺得他是個需要關愛的小朋友。
白離拒絕了西門吹雪的關照,抬手摸了摸他,算作安慰。
西門吹雪說“幾日后,我會出門。”
他已經很久沒有出去殺人,白離一直在想,西門吹雪到底什么時候去,很擔心他就這么沉迷在愛情里,放棄了自己的劍道。
聽到他的話,白離松了口氣。
白離“你,選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