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免成說“師弟可知道占卜之術”
寧明昧說“不是很清楚,師兄說說看。”
齊免成說“由于對自身實力的不自信,人們在不確定自己的能力足以突破天意、獲得自己想要的結果時,往往會通過占卜之術來為自己尋得下一步行動的指引,又或借此窺探天意。在占卜觀星一道上,大荒飲冰閣是其中翹楚。很多時候,他們依靠占卜判斷自己的符咒能否運行。數百年前,他們窺見了大荒將被將鐸屠戮的命運,卻最終也沒能改變副閣主身亡的結果。”
齊免成對占卜的看法,倒是挺出乎寧明昧意料的。
這話不像是穩重敦厚的清極宗掌門會說的。因天雷的存在,修仙界之人大多相信天命,修煉成仙也要順應天時。正如寧明昧座下的大弟子溫思衡寧明昧讓他幫忙剪個頭發,都能讓他哭天喊地、如喪考妣的。
齊免成身為天下第一宗清極宗的掌門,更應光風霽月,恪守中庸之道,為天下之人以身作則。
可他卻說,向天意祈求指引,是源于修者對自身實力的不自信。
齊免成說“當然,有時占卜也可作為工具。”
寧明昧皺了皺眉“師兄的意思是,師兄在我出發前,為我占了一卦,發現我身上有危險”
齊免成“嗯,事實上,我來到師弟身邊,和占卜之術毫無關系。這足以說明,占卜不可信。”
寧明昧
那你剛才那一大段是要說個圈圈
“我在之前贈與師弟的佩劍上,除了防護法術,還留下了另一段法術在寶劍將毀時,我會得到感應。”齊免成說,“我在路上察覺到寶劍遭受重創,這就是我正好趕到的原因。”
寧明昧說“那師兄怎么會剛好在附近”
寶劍受創時剛好就在附近,剛好就能趕來救人,這么多“剛好”,你玩兒人呢。
“因為我原本在去往連城連家的路上。”齊免成說,“連家是我的母家。我受人所邀,來連家整理母親遺物,并順便看看連家這一代的弟子。在到連家之前,我順路在飲冰閣里耽誤了一會兒。在往西邊走時,就撞見了師弟的事。”
遺物。
也就是說,連聽雨已經去世了
寧明昧說“節哀。”
齊免成說“無事,家母逝去很多年,我早就習慣了。呵呵。師弟,盡管你我之間同門情誼深厚,可你也不要太過共情,為我傷心。若是如此,會影響你的真氣在你的身體里的流淌的。”
寧明昧
這話聽起來像是句句在為人著想。可它從齊免成嘴里說出來,卻怎么聽都不像是一句正常的話。
倒像是一只本質冰冷的生物,在含笑裝人一樣。
隨著兩人對坐,閉目談話,山洞內的溫度像是越來越高。中衣被汗沁濕透,黏在身上的感覺越來越不舒服。
寧明昧漸漸覺得,黏在自己身上的不止是中衣
。
還有齊免成的視線。
那種視線順著他的每一寸肌膚游移。從他略長的、黏在白玉般的脖頸上的發絲,
,
而略微潮濕帶粉的皮膚。寧明昧的皮膚極白,于是丹田內熱氣蒸騰時,身體的每個尖端都會翻上粉色。
譬如指尖,耳垂,鼻尖,和一切緊貼著濕透中衣的地方。
可他幾次睜開眼時,看見齊免成都是閉著眼的模樣。白衣修士盤坐在他對面,閉著眼的面容舒展,像是始終在專心致志地養傷。
寧明昧問系統“他在窺視我么”
系統說“沒注意到啊。你們之間的氣氛不是挺好的”
明明讓人感覺在被注視,卻又看起來沒有任何舉動,這種讓人落不下話柄的感覺著實可恨。
寧明昧從來沒有讓自己內耗的道理。他于是睜開眼,直直地看向閉目打坐的齊免成“師兄專門給我送劍,還打上兩道法術,實在是讓我感動啊。這在我眼里,當然是師兄弟情深。”
“只是放在其他人身上,倒像是監視了。”
臥槽怎么突然捅破啊
寧明昧對系統說“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沒有這個讓氣氛模模糊糊的道理。”
氣氛急轉直下,系統被嚇了一跳。齊免成閉著眼說“師弟是覺得,我在監視你”
他這話讓山洞之內的氣氛更冷了。
寧明昧說“師兄,我沒有這個意思啊,我身為高嶺之花,心思那么單純,怎么會想到這種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