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陶然在上賽場前和寧明昧說過什么
系統道“我原本以為,會是你主動去洗腦桂陶然。”
寧明昧看著賽場上的少年,眼神專注。
“不,是桂陶然自己來找我的。”寧明昧說,“他和我說,他很擔心,也很害怕,覺得自己可能打不過對面。他的修為都是靠明華谷的藥喂上來的,竟然也能混成個金丹修士即使他自己的能力極差。只要修為上的面子有了,里子如何,誰又在意呢”
系統說“可是你卻直接對他說”
“不用努力,幫著老五把戲演完,就可以下場了。”寧明昧推了推眼鏡,“我說過吧我不是初中班主任,何必白費力氣。況且”
“有時候,一個人去找另一個人訴苦,不是為了解決問題,不是為了得到幫助,而是為了開脫。”
“既然如此,倒不如成全他的愿望。”
“我告訴他,不用贏下這場比賽,只用輸得漂亮,就夠了。這樣,豈不是正好合了他的心意”寧明昧道,“而且正好,他的對手還是鄭引商。鄭引商雖然比桂陶然強很多,但兩人都是紈绔,很有共同語言。為了安排他和老熟人打架,我給明武峰長老送了不少奶茶過去。”
這是一場寧明昧安排好的、商業性極強的、最優解的演出。
這很寧明昧。
可什么你還在看他的比賽呢
你還在期待什么呢
那一刻系統有點迷茫。就好像寧明昧在理性地安排好一切,計算好每一步的后路,將桂陶然擺在這個完美的舞臺上,最終得到的結果,也是寧明昧計算之中的、想要得到的東西。可向來善于計劃的寧明昧,此刻卻在尋求一個改變。
忽然間,系統心里升起奇怪的感情。它有點警惕,有點喜悅,但也有隱隱的忌憚。
好像在溫思衡對寧明昧說過那段話之后,寧明昧發生了些微的改變。
又或者,像是一個頑固的果實,終于裂開了一條細微的縫。
往生的混亂沒有改變他,望月鎮的悲劇沒有打動他,燁地的陰云也不會讓他偏離自己的道路,面對無空真人的詰問,寧明昧也沒有改變一絲一毫的計劃。
他堅定地、傲慢地、嘲諷地、走在一條孤獨得只看得見自己的影子的道路上,比任何人都要熟練地使用著高效的手段。一切悲慘都可為他所用,一切黑暗都在他的安排之內,眾生萬事混亂黑暗卻因只是欲望和利益的糾葛匍匐于認知的底層,沒有東西能高于寧明昧手中高高在上、如高塔一般的棋子。
他用著這樣高屋建瓴的完美手段,好像已經沒有什么能夠超越它。可這一刻,他竟然好像在期待計劃里發生的一點意外。
系統悄悄去看寧明昧的側臉。萬人之中,寧明昧依舊是隨意地看著臺上,眼神八風不動,冷靜無瑕。
此刻的齊免成也在看著寧明昧。
第一聲鈴響
,四下寂靜。老五抱著手站在臺下,皺眉。
“三師兄的姿勢是擺得很好的。三十招之內,吐血下來就行了,大師兄就連血包都為他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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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三師兄是明華谷的人,要是受傷了,咱們也不好交代。三師兄輸了也沒關系的。”老十二說,“對手還是煙云樓鄭引商。他和三師兄比較熟悉,會很友善的。”
說著,他看向對面。對面幾個已經和他們混熟成朋友的煙云樓弟子也在和他們擠眉弄眼。
陸游魚比嘴型“老桂今天演得還像模像樣的。”
范鈞天“說”“沒事兒別擔心,老鄭有分寸,保證讓老桂說完臺詞,漂漂亮亮地下場。”
余裊也和他們點頭,比了個大拇指。
在這段時間的比賽里,真是沒有哪個比賽的開局像今天一樣好。縹緲峰弟子們或多或少地都在打廣告、立人設的過程中遇見過各種各樣的阻礙。比如老十一人氣暴跌,就是因為在一場比賽里,他還沒念完臺詞,就被對面的煙云樓暴躁老姐打飛了。
對手是熟人,還如此配合,這還是第一次。就是一只豬躺在臺上,此刻也不可能輸。
足以見得,寧明昧把桂陶然安排得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