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連城月感覺自己的戒指動了動,似乎在小心翼翼地怒罵齊免成。而他只是終于覺得齊免成說了一句他能聽懂的話“謝謝齊掌門。齊掌門說得對。”
齊掌門“呵呵,不用謝。你進去吧。對了,我師弟喜歡努力的人。或許,你足夠努力,是可以讓他開懷大笑的。”
說罷,齊免成向外離開。
連城月端著藥盤進入溫思衡的房間后,他才意識到一件事。
我為什么要在這里給溫思衡上藥
他心里在琢磨,卻聽見石如琢發出一聲松了一口氣似的嘆氣。連城月道“老前輩,你剛才怎么不說話”
“你們兩人說話,我插不上嘴。”石如琢道。
連城月“我原本以為人長大后,說話的能力也會隨之成長。方才,我告訴自己,我接不上齊免成的話,是因為我經驗尚不夠豐富。可你比齊免成的年齡更大,卻依然接不上他的話。這使我對我的學習方針產生了懷疑。”
石如琢
這種受折磨的感覺是怎么回事。但石如琢畢竟身經百戰,他皺眉道“那個齊免成不簡單。”
“什么”
“他給我的感覺,深不可測。”石如琢道,“如果我是你,我會離他遠一點。”
靠近齊免成的感覺,如靠近深淵。譬如,你將一塊石頭扔進山間,會聽見石塊撞擊的回音。
可如果你將一塊石頭扔進名為齊免成的深淵,你將永遠不知道自己會聽見什么怪聲。
連城月若有所思“那他說,寧仙尊喜歡努力的人。你覺得這段話對嗎”
石如琢
就在此刻,他們聽見外面傳來驚惶的人聲“那個山底的秘境提前開放了而且”
“很奇怪”
另一邊,寧明昧和常非常降臨在了一處空地上。
這處空地附近的景色與旁邊相似。唯一一處不同,是這里有一棵雙子松。
雙子松從同一塊巖石里長出,相依相偎。寧明昧端凝那雙子松,片刻道“你想說什么”
“從剛出生時起,我便被人追殺。”常非常看著松樹,平靜道,“一部分人說,我的母親是一名極惡之人。因此,如我這般的極惡之中,不應被容于世。另一部分人則說,我母親這般特殊,誰知道我身上有沒有藏什么奇怪的功法或體質。他們要將我捉回去,做一些研究。”
“但也有人,想要救我。”
寧明昧聚精會神地聽著。他與常非常站得近,好似親密如兄弟。
可誰也沒看見。
在那塊巖石深處,兩棵松的末端,并未從同一棵松樹里長出。
它們只是擁擠著、扭曲糾纏著,擠在同一條石縫里。
如被逃不開的、一念之差中的夢魘糾纏著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