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對豬哥沒什么感人的情誼,只是這事說不好會牽連到自己,畢竟他和豬哥一直待在一塊兒。
蛇哥意味不明地看著他們,說道“線人說值班的警察將你們的談話錄下來了。”
猴子一臉驚恐,“這么說,我和豬哥的身份暴露了蛇哥,這正好證明不是豬哥報的警,我覺得像是我們談話時,有人趁機撥了110。”
他的視線忍不住掃向肥羊,這里就他們三人,叛徒該不會是肥羊吧
肥羊冷冷地
看了他一眼,就像在看一個白癡,“豬哥的手機一直在他身上,我又沒碰過,怎么用他的手機打110”
猴子趕緊將視線收回來。
這里面最不可能背叛的就是肥羊,這娘們心胸狹隘還惡毒,若被她嫉恨上,他再精明都討不了好。
反復翻看豬哥手機的蛇哥眉頭蹙起,實在查不出什么,他能做的是將手機砸碎,連同芯片一起沖入廁所。
做完這些,他那雙蛇一般狹長的眼睛陰森森地掃過猴子和豬哥,“這件事疑點太多,肥豬先觀察一段時間。猴子,這段時間你盯著他。”
猴子點頭如搗蒜,暗自決定,一定要往死里盯豬哥,若是他真是叛徒,他肯定饒不了他
像他們這種作惡多端的惡人,被警察抓住的話,只有死路一條。
豬哥捂著疼痛的胸口,不敢露出絲毫怨恨之色,對著蛇哥卑躬屈膝。
蛇哥站起身,吩咐道“老牛,去將車開過來”然后又指使其他人,“趕緊將地窖里的貨提出來,咱們馬上離開這里。”
條子竟然已經盯上他們,這里不安全,得馬上轉移。
夕陽西下,對于生活在太平盛世的人而言,是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然而對某些人而言,卻是逢魔時刻,一步步邁向地獄。
一輛面包車在山路上疾速奔跑,六個年輕女孩被塞在后面的貨廂里,她們被綁起來、曲著膝蓋坐在里面,被綁著的手腳已經麻木。
當藥效過去后,所有女孩都醒過來了,她們被堵住嘴巴,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只有眼淚嘩啦啦地流著,沒有停過。
大概走的是小道,山路十分崎嶇,蘇笑笑被顛得東倒西歪,時不時會撞到車廂。
鬼爸爸在她每次要撞車廂時,會下意識的伸出手想幫她擋擋,結果只是徒勞。
見鬼爸爸一臉愧疚焦急的模樣,蘇笑笑只能用眼神安慰他,表示她真的不疼,這點小疼痛比起大冬天時,手上生瘡腫得像蘿卜,一碰就出血還要給養父母全家做飯洗衣服要輕松多了。
也比養父喝醉酒時的毒打輕松多了。
其實養父喝醉的時候,直接上巴掌還是輕松的。有一年冬天,她和養父母回老家過年,養父又喝醉了,甚至拿著燒火棍打她,她記得自己當時吐了很多血,晚上燒得厲害,迷迷糊糊中,她聽到養父母說,要去山上挖個洞將她埋了。
當時,她覺得真的好冷啊,從身體冷到靈魂。
那時候,她依稀仿佛看到自己被埋在冰冷的泥土里,身體被蟲子一點點吃光了所有的血肉。
她不想死,最后她掙扎著,拼命地從地獄爬回人間,她不想就這么默默無聞地死去,她不想別人提起她時,印象是“可憐無用的賠錢貨”。
即使她生來無父無母,無人憐愛,無人對她抱著期待,她還是想在這世上留下自己的痕跡,就算死去,也要在別人的惋惜中死去,像一顆劃破天際的流星,短暫卻璀璨。
“我不疼的。”
她很想這么說。
鬼爸爸看她的眼神是那么疼惜,恨不得以身相替的模樣,讓她有種錯覺,自己被車廂撞擊得青青紫紫的身體,比差點死去的那年冬天受的傷還要嚴重。
原來這就是有爸爸的感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