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等到了最后,她的身邊只剩下了孤零零的泉八郎。不過這個農民大叔不敢過來跟她說話,因此褪色者更加無聊了。
將用于維持平衡的輪邊支架踩下,仿佛一條被抽掉了脊椎骨的軟體生物那樣,褪色者趴在立在原地的車架上,躲在樹蔭下發呆。
其實她來參加這場比賽,也并不是因為“喜歡運動”“喜歡賽車”之類的簡單原因僅僅是溫迪對她的鼓勵。
“去多嘗試一些事物,也許對你找回記憶有幫助哦”
但是比賽都進行到第二天了,褪色者依舊沒有想起什么有價值的記憶,就算有個別零星的記憶碎片,也都是一些藍皮膚的四手人偶在對自己說什么話這種莫名其妙的畫面。
然而就連這些碎裂到看不清具體情景的記憶中,對方說過的話也想不起來了。
我的過去,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呢
褪色者有點不安地摸了摸自己右手手掌心,當然了,此刻的神廟印記是藏在皮膚底下的,從外表看不出什么異常。
她不明白自己為什么失憶,為什么會睡在蒙德的土地里,也不明白當那些失去的記憶回來后,她還會不會是如今的“阿褪”。
比起這些,褪色者更加擔心的是以后的事情熒到底是個外鄉人,早晚有一日會找到她那個變態女裝哥哥,然后在拳腳教育后將對方拉回正軌,最后兄妹兩人和和美美地繼續相親相愛,手拉手地離開這個世界繼續沒完沒了的旅行
那我呢
我到了那個時候該做什么
總不能真的跑去給變態尼桑空哥當女婿或者給熒妹當嫂子吧呃,或者當兄妹兩人的電燈泡可是派蒙怎么辦團隊里的電燈泡不需要兩只吧總感覺怪
怪的。
在褪色者那總是自信滿滿、隨心所欲的外表下,掩蓋的是對未知的不安和擔憂。
“接下來,是選手編號250的阿褪”
一旁的喇叭廣播中忽然傳出了溫迪那振奮精神的聲音。
“有人認為她是應該出道當偶像的花瓶美女,有人覺得她是個沒腦子的笨蛋,也有人覺得她是個會在賽場上停下來救助重傷者的爛好人,還有人覺得她是個虛偽無比的道德婊”
褪色者
兄弟,你真的有在夸我嗎。
“在這里,我向告訴大家”溫迪充滿笑意的聲音透過煉金喇叭傳得很遠,“每個人都有很多面,也許我們只是看見了她偶爾展露出來的一面罷了。”
“但是啊阿褪是我這輩子見過最勇敢、最善良、最正直的好朋友甚至可以說,沒有她的幫助,就沒有解說員我如今的存在哦”
評委席上的迪盧克和琴都若有所悟,但像他們這樣知曉這二者都是“風神”內情的人并沒有幾個,所以也只能將秘密憋在心里。
與此同時,在蒙德城內,貓尾酒館里看現場直播的前選手湯姆大力鼓掌,不顧周圍酒客們疑惑驚訝的目光,大聲地說“阿褪小姐就是這么好的人我可以作證解說員有眼光”
但此刻,現場上被點名表揚的褪色者愣住了,她扭過頭看向位于不遠處帳篷底下的解說員溫迪。
少年詩人明明拿著話筒在工作,抬起頭時,臉上卻對她露出了燦爛無比的真心笑容。
“勇敢呀我的朋友,你從來都是最棒的”溫迪的嗓音透過廣播傳過來。
褪色者臉上的茫然神情盡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如同潮水離開后屹立在大地上的堅石一樣慢慢認真起來的態度。
“謝謝你溫迪。”她輕聲說道。
起跑線距離解說帳篷有一段距離,倘若不大喊大叫,對面是聽不見的。但褪色者知道,沒有秘密瞞得住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