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圣上文武雙全,雄才偉略,他趁著太上皇春秋正盛坐鎮中樞,御駕親征,領著數萬雄兵將那蒙兀鐵騎趕去了漠北深處,重振了絲綢之路,聽聞整整三年,陛下巡視邊關,將邊防治得如同鐵桶,直到年前才回京。
舒筠雖未見過天顏,卻也耳聞這位年輕帝王殺伐果決,甚有氣魄,
“世子放心,我待會便去尋我的手帕交,在摘星樓待著,哪兒都不去。”
未免不參選的貴女無趣,皇城司特在摘星樓設歌舞奏樂,給姑娘們解悶。
裴江成滿意了,臨走時順手要揉舒筠的面頰,被舒筠羞憤地躲開了,裴江成失望地搖了搖頭,緩步離開。
舒筠望著他瀟灑的背影露出幾分怔忡,她很想自欺欺人,權當那日的事是個誤會,可惜不成,將心中酸楚忍下,舒筠咬著牙吩咐芍藥,
“你悄悄跟上去,瞧一瞧世子是否與二姐會面。”
舒筠昨日便把計劃告訴芍藥,芍藥作了一番準備,她去到屏風后將外衫褪下反過來穿上,喬裝打扮踵跡淮陽王世子而去。
今日皇家賞花宴,每府扈從皆有定數,一名貴女只許捎帶一個丫鬟,舒筠身旁只有芍藥,人手顯然不夠,她來到二樓尋到手帕交東延侯府的小小姐王幼君。
王幼君性子活潑,天真爛漫,自來與舒筠性情相投,熱情地招呼她坐在雅間,又見舒筠眉尖微蹙,便道,“何事悶悶不樂”
舒筠并未明言,只央求她道,“好姐姐,將你的人借我一用。”
王幼君二話不說,招來心腹丫鬟,舒筠又囑咐丫鬟去接應芍藥,舒筠心事重重陪著王幼君聽曲,王幼君卻與她說道今日的賞花宴。
“筠筠,咱們今日可是趕上一場好戲”
舒筠有口無心問道,“什么好戲”
王幼君興致勃勃道,“今日名為賞花宴,實則是選妃宴,皇帝舅舅前段時日才回京,至今后宮空無一人,可愁壞了外祖父與朝臣,京中盯著皇后之位的不在少數,吶,我數給你聽”
她掰起手指,“這頭一位便是左相孫女李瑛,李瑛被譽為貴女之首,能與她打擂臺的也就只大長公主的女兒,怡寧郡主謝紜,謝紜父兄雖比不上李家權重,可謝紜與皇帝舅舅是表兄妹,可謂近水樓臺先得月”
舒筠配合著她頷首,卻是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大約坐了一個上午,不見芍藥那頭的動靜,中途只王幼君的丫鬟回來一趟,告訴她淮陽王世子上午皆在清和殿伴駕,舒筠抿了一口茶,懸著的心稍稍放下。
至下午未時初,丫鬟去而復返,一雙眼瞪如銅鈴,撲通一聲跪在舒筠和王幼君跟前,支支吾吾道,“舒姑娘,芍藥讓奴婢回稟,說是世子爺與舒二姑娘在清和殿西側的抱廈私會”
這話一出,王幼君當先唬了一跳,她吃驚地看著舒筠,卻見舒筠毫無震驚之色,只是渾身力氣被抽干,神色怔怔跌在羅漢床上。
王幼君氣得拍案而起,將舒筠攙住,“走,咱們去捉奸,給你討回個公道。”
舒筠僵了半晌,恢復鎮定,“不必,此事難堪,別污了你的眼,我去去就來。”
她捏著手心的玉佩由丫鬟領著,快步往抱廈去。
或許是這樁事壓在心底太久,如今塵埃落定,舒筠反而比想象中要平靜,沒必要為了薄情郎動怒,更不必為他介懷,不值得。
只是待到了抱廈,從茶水間的門縫里瞧見里面那對你儂我儂的男女時,她的怒火蹭蹭從眉尖迸發出來。
沒有功夫陪她,卻是在這里與堂姐私會,那張曾經用甜言蜜語哄著她的嘴,此刻卻輕輕含上了堂姐的唇,堂姐衣帶漸松,胸前的襦裙要掛不掛,露出一片豐腴的雪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