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頭淑月公主更是癱坐在地,嘴里喃喃嚼著話,“一年用度這么說,一年內什么珠寶首飾衣裳綢都沒我的份了嗎”她大哭不止,嬤嬤擔心落個大不敬的罪名,立即上前捂住淑月公主的嘴將她抱在懷里。
內監聽得頭疼,轉身便要走,舒太妃不甘心,起身追過去,一把拽住他的衣袖,“公公,煩請您給個明白話,本宮何故受罰”
來宣旨的太監是劉奎的養子,生得清瘦,眼皮單薄,平日看人便有幾分刻薄,等閑人都不敢惹他,他冷冷掀起唇角,皮肉呈現詭異的弧度,
“娘娘,您自個兒好好想想,因何受罰”
舒太妃想不明白,直到下午申時,又有一內監來宣旨,讓舒筠移居儲秀宮,她方明悟過來,皇帝是責怪她苛待了自己的侄女。
舒筠并沒有去儲秀宮,而是被小宮女領著來到了藏書閣。
她一踏入,便瞧見裴鉞一身玄袍長身玉立。
舒筠忽覺委屈,眼眶泛紅,“七爺,我是不是連累了你”
裴鉞瞧著她泫然欲泣的模樣,心中生愧,三步當兩步來到她跟前,“怪我事先沒告訴你,那皮子是陛下賜予我的,讓你受了驚嚇。”
舒筠抿了抿唇,抬袖拭了拭眼淚,“事情鬧得這樣大,陛下可有責你”
連她姑母和公主都受了重罰,皇帝怕是不會輕易放過裴鉞。
裴鉞刮了刮額尖,頗有些哭笑不得,卻還是自持道,“沒有,陛下罰你姑母,是曉得你姑母待你不周,不是氅衣之故。”
舒筠這下驚呆了,水汪汪的眼鼓得圓啾啾的,“不可能吧陛下這么體恤下情嗎”
裴鉞經歷今日一事,本要與她坦白,瞅著面前呆頭呆腦的小姑娘,卻有些舍不得嚇著她,萬一曉得他身份,敬而遠之呢,遂若無其事回道,
“陛下沒有你想得那么苛刻,他只是賞罰分明。”
“是嗎”舒筠眨巴眨眼,就事論事道,“若陛下真的賞罰分明,姑母今日有功有過,功該賞,過當責。”
裴鉞扶額,小腦袋瓜子這會兒卻是聰明了。
門外劉奎抿著嘴輕笑皇帝就是想給你出氣,你個小呆瓜。
裴鉞展了展眉,很快給自己找補,“有沒有可能,陛下比較注重人倫親情”
“不是。”舒筠烏潤的眼珠兒四下溜了一圈,神神秘秘湊到他身旁,一字一頓悄聲道,
“這叫喜、怒、無、常”
裴鉞臉色一黑,小丫頭片子真不知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