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氏想了個折中的法子,“尋個機會讓兩個孩子見一面,倘若兩個孩子看對眼,那是再好不過,您瞧如何”
若舒筠不肯,也能跟淮陽王交待,若舒筠允了,蘇氏和舒瀾風也算去了一樁心事。
淮陽王想了想也覺得妥帖,“成,那我這就去三弟家回個話,讓他們議定相看的時間。”
蘇氏與舒瀾風起身送他出門。
淮陽王見事情成了一半,心情大好,連連揮手,示意夫婦二人勿要遠送,這時,舒芝悄悄躲在倒座房瞥見這幕,氣得牙癢癢。
舒家給她舉辦訂婚宴那一日,只有淮陽王妃到場,淮陽王連個面都沒露,如今為了舒筠的婚事,三天兩頭往三房去,甚至都不往正兒八經的親家這房瞅一眼,舒芝心里頭慪火。
夜里大老爺回來,舒芝堵在穿堂門口,與爹爹訴苦,大老爺聞言面露苦澀,他何嘗不覺丟臉,只是木已成舟,多說無益,回到正房與妻子嘀咕幾句,卻是得了大夫人滿口嘲諷,
“誰叫你女兒用了上不了臺面的手段,人家王爺自然不拿正眼瞧她。”
大老爺聽了這話,心中躁意橫生,妻子不寬慰便罷,還往痛處踩,他捏著剛褪的外衫立在窗下,“她好歹是你女兒,旁人作踐她便罷了,你當母親的何故也瞧不起她你若好好教導,她能出差錯”
大夫人冷著臉起身往內室去,“那是她不服人管教。”大女兒不也是她教出來的,循規蹈矩人人稱贊,不像小女兒害她丟臉。
大老爺見妻子心硬得跟石頭似的,氣得哎了一聲,重新將外衫套好,扭頭出門往妾室院子去了。
舒芝買通了人在正房聽墻角,得了母親那句話,氣得倒頭蒙在被褥里哭,自定親后,裴江成待她不如以前熱絡,她才曉得那位王世子慣會吃著碗里看著鍋里,一旦得到了便不覺得新鮮,而她呢,又處處受人冷眼,還真是悔不當初。
倒是自小奶大她的乳娘坐在床榻,將她摟著寬慰,
“我的好姑娘,眼前是難了些,待您嫁過去,便萬事大吉,您要往前看,名聲都是虛的,得要實實在在的好處。比如大小姐,她是定給了柳侯家的世子爺,可那柳家只是個空架子,哪里比得上淮陽王府尊貴。”
舒芝聞言抬起眸,心中抑郁一掃而空,“乳娘說得對,我眼下是家中姐妹中最有出息的,我不能妄自菲薄,”她一拂眼淚,重振士氣,吩咐丫鬟取來繡盤,“我好生準備嫁衣。”
三房這邊,蘇氏與舒瀾風好說歹說,總算勸著舒筠肯去見裴彥生一面。
本以為是私下見面,熟知三日后,皇宮遣了一位公公來傳話,
“太上皇口諭,中秋家宴在即,準舒家三小姐入宮赴宴。”
還要入宮嗎舒筠心神一晃,她對入宮有些抵觸。
蘇氏見女兒神色恍惚,心中也十分擔憂,太上皇這旨意下的蹊蹺,遂悄悄塞了一錠銀子過去,和聲細氣打聽,
“還請公公指點,我家姑娘還未與皇家定親,怎么有福分參加皇家家宴”
公公暗中掂了掂銀錠,分量不輕,笑容綻開道,“夫人客氣了,事情是這樣的,幾位王爺昨個兒去給太上皇請安,淮陽王言語間提到舒姑娘與臨川王世子的婚事,太上皇很關心,便說干脆趁著中秋家宴帶入宮,讓他老人家也過過眼。”
蘇氏聞言心下擂鼓,若是太上皇看上了舒筠,這門婚事便無推卸的余地,她面上不動聲色,恭恭敬敬將人送走,待關上門,將愣神的女兒拉入后院正房,
“孩子,婚事咱們沒有選擇的余地,只要太上皇點頭,你便必須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