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內擺設不多,一爐水青色的景泰藍香爐,清香滿室,靠窗的高幾擺了一對雙耳鯉魚戲水的梅瓶,里頭插上幾珠水仙秋菊,紅妍交錯,蒼翠欲滴。
舒筠穿戴整潔出來,帷幔輕動,一駕蘇繡屏風作隔,那道修長的明黃身影正等著她。
舒筠邁了出去,跪在他腳跟前五步的位置,“臣女請陛下安。”
裴鉞本在奉天殿操持朝務,忙到酉時初刻,算算時辰,太上皇車駕該也抵達了行宮,鬼使神差的,連晚膳都未用,便策馬趕來西山。
西山離京城并不遠,快馬加鞭,來去只消一個時辰。
念著她還未用晚膳,特意著人捎了美食給她,到了她這兒,倒是被她當賊防。
裴鉞氣得不輕,單手撐額正在閉目假寐,聽得她一聲請安,緩緩睜開眸子。
她換了個凌云髻,將所有秀發高高挽起,露出修長雪白的脖頸。
想是來不及裝扮,她連個耳墜都未戴,一對晶瑩剔透的耳垂跟琥珀似的,被溫湯熏得嬌艷欲滴。
剛從溫湯了熏出來,整個人泛著一股潮氣,雙眸微醺,唇赤如丹,眉梢含春不露,活像剛剛蒸熟的水蜜桃,任誰瞧了恨不得咬上一口。
裴鉞目光略深,直勾勾看著她,“平身。”
舒筠站起身來,粉色的襦裙一垂到底,遮蓋住那雪白的玉足,雙肩披上一條淺紫的薄衫,琉安宮有地熱,比外頭要熱上不少,芍藥便給她備了夏裙,時間緊迫,也不好讓皇帝等太久,舒筠顧不上換別的衣裳便穿戴出來了。
腰間系上一條粉色的綢帶,腰線拉高,襯得她無比秀逸婀娜,當真是出水芙蓉,天然無雕。
她這是在考驗他的定力。
裴鉞朝她伸手,“過來。”
舒筠搖頭不肯,小嘴高高翹起,悄悄往一旁堆著幾個食盒的桌案瞥。
裴鉞自然看出她的小心思,他語氣無波無瀾,“不是不餓嗎你后頸的發梢還在滴水,朕幫你絞干。”
舒筠暗吸一口涼氣,他的眼神明明是平和的,偏生給人不容置疑的威懾力,看著那只寬大有力的手掌,舒筠不受控地緩緩往他挪去。
粉白軟糯的小手被他握住,他稍稍讓開了些位置,就這么將舒筠帶過來坐在他身側,舒筠繃緊了身子,挨著圈椅坐了一點點,一大一小的身影就這么擠在狹小的空間內。
裴鉞拿著桌案上的雪帕,開始給舒筠擦拭后頸的水汽。
到底是在懲罰她呢,還是懲罰自己。
左手不輕不重給她擦拭,右手卻捏住她發紅的耳珠,側眸看著幾乎被他籠罩的小姑娘,她長睫輕輕在顫,
“怕什么,在摘星閣,你膽子可是大得很。”
終于舊事重提了嗎
舒筠撩了撩耳發,腰身坐得挺直,絞盡腦汁給自己開脫,“我咬的是七爺,不是當今圣上。”
裴鉞胸口悶出一聲笑,信手將繡帕扔下,扶著她雙肩將人給掰轉過來,那雙頰氣鼓鼓的快鼓成魚鰓,
“姑娘,是親,不是咬。”
只見她抬起小鹿似的眼,兇巴巴瞪著他,蠻不講理,“就是咬”
“哦”裴鉞語氣平平靜靜,“那你讓我咬回來,那樁事咱們便清了。”
舒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