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著件月白的暗紋袍子,白玉而冠,平日冷峻清執的氣場,被這溫煦的陽光暈染,變得溫秀而從容。
舒筠許久不曾見他,心口涌上一股熱浪,小跑著上前,
“陛下”
她聲音太甜了,仿佛破開這場蕭瑟的秋風,帶著春日的朝氣,朝他撲來。
裴鉞眼神是清明而克制的,他自然而然伸出手,
“急什么,朕又沒走。”
舒筠跑上石橋,也不由自主將手交出去。
裴鉞輕輕拽住了她,帶著她往對岸去。
他手掌過于寬大,握住她整個柔荑還綽綽有余,裴鉞握得并不緊,舒筠沒有掙開,只是漸漸的,那股溫熱后知后覺爬上她的耳梢。
她的臉燙極了。
不對,怎么就握住了。
這算怎么回事
那一夜她著實冒出給他做妃子的念頭,只是真到這一步,舒筠又格外不自在,她偷偷瞄了一眼身側的男人,他高大挺拔,沉穩淵渟,遇見他是她的幸運,只是那座森嚴的皇宮還令她犯怵。
開弓沒有回頭箭。
她不可能接受了他的好,又開始退縮。
舒筠慢慢放松,
一口氣剛卸下來,被握著的那只手掌心開始冒汗,他不會就這么牽著她,牽入了皇宮吧,她可是一點準備都沒有。
舒筠的臉如蒸霞蔚。
裴鉞剛從南郊巡營回來,南軍昨夜出了一趟岔子,幾名將士酒后鬧事,相互斗毆出現死傷,裴鉞震怒,親自去了一趟南營,軍中派系極多,也不是人人是他心腹,這里有些兵是他帶出來的,還有些是老勛貴的舊系,盤根錯節。
他正琢磨著如何借力打力,收服一批舊將,目光便瞥見了舒筠那只手。
他方才牽她是下意識的動作,回眸往拱橋望一眼,二人從拱橋下來也走了一盞茶功夫了,她若覺得冒犯必定會掙脫,然而姑娘并沒有。
這是默許了
感情的事,不用刻意去問,有的時候便是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