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北宮潯只覺得后領被人利落地一提,同時腰間的長劍也嗆然脫鞘而出,被人順勢接住橫空一掃,一道雪亮的弧光掠過,那赤紅的蜈蚣就已經被切成兩段,在地上蠕動。
好劍蕭暥心道。
接著他用劍尖挑了挑那蜈蚣,一股惡臭撲面而來,他皺了皺眉。
蘇鈺臉色慘白,“這這是煉制的蠱蟲血蜈蚣,會從人的七竅鉆入體內,它吐出的毒素,在一個時辰之內就能將人的肌肉內臟溶化成膿血。”
北宮潯面如土色,環顧四周的十幾個人,“所以這些人都是死人”
蘇鈺道,“是人皮俑,這些人都中了蟲蠱,只剩下一張皮,成了人皮俑,人皮俑在咒術驅動下,會重復單一的動作。”
剛才是蕭暥出手太快,那倒霉的蜈蚣還沒來得及找他當一個宿主,就被當空一劈為二了。
蕭暥收劍入鞘,遞還給北宮潯。
這長劍對北宮潯來說就是擺譜用的,關鍵時刻掛著還嫌累贅,北宮潯順水推舟道,“寶劍送英雄,這劍送給你,只要你來護衛我就行,我的十個護衛加起來都比不上你。”
蕭暥倒也不客氣,柔劍他是當關鍵時刻的暗器用的,手上還正缺一個趁手的兵器。
北宮潯站起來,心有余悸,“這地方太邪門,我們明人不吃暗虧,先撤”
可他話音未落,只見大門忽然怦然合上了。
不妙
隨即只聽空中嗖嗖嗖破空之聲響起,東面墻壁忽然開啟了,竟是一道活動墻,露出后面黑森森的一排弩手,瞬間,箭如急雨向他們射來。
與此同時,蕭暥手中劍化為千萬道銀鏈,替幾人彈開飛箭,北宮達的衛士也紛紛反應過來,以刀劍相掩護。
他們被密集的箭雨逼著步步退到了墻根。
蘇鈺被蕭暥護在身后,透著寒氣道,“這不是開門,是,是死門,這個房間四周都布著殺陣”
他這純粹是烏鴉嘴啊,這話音未落,忽然他們身后的墻壁也裂開了,一排銀亮的尖刀橫向刺出,幾名北宮潯的衛士躲閃不及當場被刺了對穿,掛在了刀尖上。
蕭暥眼疾手快將蘇鈺一拽,接著凌空急轉,一腳踹在北宮潯的后臀,北宮潯嗷了一聲翻滾了出去。
“你也當心”蘇鈺冷汗直冒。
可蕭暥救了他們自己卻來不及回身,只見那尖刀陣急速地收攏,要將他攔腰斬斷
蘇鈺簡直不敢看下去。
但蕭暥的腰身竟是纖細得如回風舞雪,居然堪堪從兩排刀刺的間隙里如一陣風般倏然掠過,然后一劍飛挑,同時掃落兩個刺客首級。
北宮潯瞠目結舌,“好,好厲害好身法”好細的腰
經過這一番鏖戰,北宮達帶進來的二十幾名衛士,只剩下了一半。眾人退到了房間中央桌案邊。不敢再靠著四壁。
因為之前一陣箭雨,好幾具中蠱的人皮俑被刺破,汩汩地流出膿血。到沒有再見血蜈蚣射出,大概血蜈蚣的發射要倚賴喉中的小機括。
“這些皮俑做什么的,純粹是惡心我嗎”北宮潯道。
“不,不是。”蕭暥道,“你們有沒有發現燈光變暗了。”
他這一說,幾人都是心下一凜,遂抬頭看向屋頂。
只見那紙燈籠里密密麻麻不知道爬著什么,東一簇西一簇,聚集起團團黑影。燈光明顯被遮蔽了。
“那是什么”北宮潯道。
“血蜈蚣。”蕭暥靜靜道。
蘇鈺臉色驟變,“我明白了,這里不是死門,是驚門”
驚門難道是驚蟄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