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魏瑄擼著貓,忍著笑,看著左奔鼻青臉腫地跪在地上哭訴,這也是活該了,蕭暥什么時候能吃這虧。倒也省得他出手了。
左奔一把鼻涕一把淚道“陛下剛剛任命臣的兄長為主帥,他就讓家奴打了末將,他這是對陛下的決定不滿啊”
魏瑄淡淡道“朕聽聞左將軍出入都帶著兩名熊豹營的壯士護衛,怎么還是被一區區家奴打了蕭將軍的一個家奴都能將左將軍打得丟盔棄甲狼狽不堪”
他笑了笑,“左將軍這戰力也未免太不耐打了。”
言外之意,是你太沒用。
左奔尷尬得一噎。沒想到皇帝的切入角度如此清奇。
皇帝又道“如此說來,朕還要再考慮考慮左將軍的主將之位了”
“陛下,真非末將無能,實乃蕭將軍的家奴是個胡人,那胡人身形如鐵塔,有一股怪力,末將的部下就是被這個胡人所打敗。”
“胡人”魏瑄目光一冷,剛才還漫不經心的臉上,浮現了一層陰霾。
“他一直跟著蕭將軍嗎”
“是啊,寸步不離,”左奔添油加醋道,“看起來是蕭將軍的親信之人。”
魏瑄的嘴角開始往下掛“那胡人叫什么名字”
“鞮奴,”左奔道,
魏瑄神色一沉。又是他。
左奔抬起頭,暗中觀察著皇帝的神色,繼續道“老百姓常說,打狗也得看主人,末將受辱并沒有什么,但是折損了陛下的天顏乃末將之罪也。”
“別說了,”魏瑄沉聲道,“這個胡人,朕自有懲處之法。”
說罷他若有所思地摸著蘇蘇柔軟的毛。
不用他親自出手,也不會讓蕭暥難堪,就能讓這個鞮奴銷聲匿跡,再也不會礙自己的眼。
次日,春光明媚。
蕭暥吃完朝食,在涼亭里嗑著小松子看阿迦羅澆花,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某老弱病殘向來喜歡妨礙別人工作。
“鞮奴啊,在你們老家,草原上開春了一般干什么呀”
阿迦羅不假思索道“回主人,找媳婦。找到了就去草垛子里。”
蕭暥老臉一紅約小樹林是不是
略略略
“除了找媳婦,還有啥活動”
“那多了,唱歌,賽馬,打獵。”
“打獵”
蕭暥一想,他倒是好久沒有打獵了。現在開春,正好打獵散散心。他稍了個信給魏西陵,隨后帶著阿迦羅去了京郊的山野。
山間桃花流水,春意爛漫。
蕭暥走馬觀花,倒也無心打獵,閑閑射了只野雉,掛在馬背的攜行袋里。倒是阿迦羅頗有所獲,打了兩只野兔,三只雉雞。
春日耀眼,半個時辰后,蕭暥就覺得背后出了汗。
他放馬到溪邊飲水,自己坐在石灘上吹著山風。想起這半生戎馬,如今皇帝打算重用左襲,他倒是閑下來了。一時間竟有點不適應是怎么回事。
他正胡思亂想著,忽然感到背后腥風驟起。驚回首間,只見一頭一人多高的棕熊向他撲來。
他的箭囊不在身邊,剛要拔出劍,就見阿迦羅一個翻滾躍到蕭暥面前,拔刀就向棕熊砍去。但是熊皮厚實,阿迦羅一刀砍去竟然只能砍入表皮。
受傷后的棕熊暴怒撲倒阿迦羅,就要發狠地撕咬,阿迦羅舉刀與之拼殺。
趁著這個機會,蕭暥敏捷地取過弓箭,一箭離弦而出,正中棕熊脖頸。可是那熊皮實在太厚,竟然無法射穿。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寒光凌空激射而來,噗地一聲狠狠扎入那棕熊的后心,頓時鮮血激濺。
蕭暥驚抬頭,就見魏西陵躍馬而來。春日耀眼的陽光照在他肩上,一身黑色獵裝,襯得線條極為清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