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熱的篝火在黑夜中噼啪作響,烤全羊的油脂滴落在火炭上,濺起細小的火星。
此地獸人部落的老酋長格魯姆·鐵顎——盤腿坐在獸皮墊上,將盛滿馬奶酒的木碗遞給風塵仆仆的王帳使者。
“喝吧,遠道而來的兄弟!”
老酋長粗獷的臉上帶著豪邁的笑容,灰白的辮子上系著的骨飾隨著動作輕輕晃動,“告訴我,南邊的仗打得怎么樣了?”
王帳使者一拍胸脯,“那自然是進展順利,大酋長的軍隊將人類打得屁滾尿流。”
老酋長瞇起眼睛,粗糙的手指摩挲著酒碗邊緣:“我聽說人類筑起了鐵墻,還有會噴火的巫術武器?”
使者突然挺直腰板,眼中迸發出狂熱的光芒:“哈!那些懦弱的人類確實耍了些花招,但在大酋長的雄師面前,不過是些可笑的把戲!”他猛地灌下一口烈酒,酒沫濺在胡須上。
“就在一個月前,我們的鐵騎橫掃了人類三座要塞!”
使者揮舞著毛茸茸的手臂,“他們的火器還沒點燃引信,就被我們的箭雨淹沒了。阿巴爾大酋長親自斬下了人類將領的頭顱,現在那頭顱就掛在王帳的戰旗上!”
“那我們部落的小伙子們……”老酋長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柔軟,“什么時候能回家?”
“回家?為什么要回家?”
使者接過酒碗,一飲而盡。
“你想讓他們回到這個一到冬天就成片凍死畜牲,成群餓死人的草原嗎?”
火光映照下,他臉上那片剛剛愈合的傷口顯得格外刺眼。
“而且,戰爭還沒結束,格魯姆酋長。”使者抹了抹嘴,聲音沙啞,“大酋長需要更多戰士——請你們部落再出五十個勇士。”
周圍歡笑的族人突然安靜下來,眾人臉上表情不一。
那些年輕的獸人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看得出對王帳的征召抱有極大的熱情。
但格魯姆老酋長手中的酒碗卻在微微顫動著。
“五十個?”他臉上的笑容有些勉強,指了指營地外圍空蕩蕩的青年帳篷,“可我們部落已經派出了八十個最好的小伙子,連我的兩個兒子都——”
“這是王帳的命令。”使者說道。
他見老酋長沉默不語,眼中閃過一絲精明的光芒,于是湊近了些,壓低聲音,語氣中帶著誘惑的意味:
“老酋長,您在這片草原上活了多少個冬天了?四十年?五十年?”
他張開雙臂,指向帳篷外面的草地,“您的族人還在為了一小片草場和別的部落廝殺,為了一群瘦羊發愁。而南方——”
他的聲音突然拔高,充滿煽動性,“人類的土地流淌著牛奶和蜂蜜!他們的谷倉堆得比雪山還高,他們的女人皮膚像羊奶一樣白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