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魯他對傳令兵道,“告訴炮兵,等他們進入四百碼再開火。”
獸人騎兵的沖鋒如狂潮般席卷而來,鐵蹄踏碎枯草,彎刀在陽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寒光。他們發出震耳欲聾的戰吼,仿佛要將這支入侵草原的人類軍隊徹底碾碎——
直到第一聲炮響撕裂了天空。
“開火!”
隨著各部軍官的命令,人類軍陣瞬間噴吐出死亡的火舌。參與戰斗的二十四火炮同時怒吼,炮彈在空中劃出完美的拋物線,在獸人騎兵最密集的區域轟然炸開。
爆裂開來的彈片掀翻戰馬,如鐮刀般收割生命,草原上頓時血肉橫飛。
還沒等獸人騎兵從爆炸的震撼中恢復,排槍齊射的轟鳴接踵而至。三個步兵方陣輪番射擊,燧發槍噴吐的白煙很快在陣前形成一道霧墻。
鉛彈如暴雨般傾瀉,穿透皮甲,擊碎骨骼,將沖鋒的勢頭硬生生遏制在一百碼外。
最勇猛的獸人百夫長帶著數十騎突破了火力網,卻在三十碼處遭遇了最后的死亡陷阱——炮兵換裝的霰彈。數百顆鉛丸呈扇形噴射,瞬間將沖鋒者連人帶馬打成篩子。
僅僅十分鐘,第一波沖鋒就化為烏有。幸存的獸人騎兵驚恐地散開,像受傷的狼群般在人類軍陣周圍游蕩。他們胯下的戰馬因血腥味而驚惶不安,再也不敢靠近那片噴吐死亡的鋼鐵叢林。
安德魯放下望遠鏡,嘴角浮現一絲冷笑:“傳令,不必追擊。讓他們把今天的教訓帶回去。“
在進行了第二波徒勞的嘗試后,獸人騎兵們選擇了撤退,并帶走了受傷的同伴。不少人回頭望向人類軍陣,眼中不再是往日的輕蔑,而是深深的恐懼。
作為預備隊的森林獸人們瞪大了琥珀色的眼睛,粗糙的手指不自覺地松開了弓弦。他們從未見過如此大規模使用火器的陣仗——沒有刀劍碰撞,沒有血肉相搏,只有整齊的排槍轟鳴,以及火炮怒吼時噴吐的致命火舌。
“大地之母啊……”一名森林獸人喃喃道,看著遠處成片倒下的草原獸人騎兵。那些曾經讓森林獸人心生畏懼的草原戰士,此刻就像被收割的麥子般脆弱,爆炸掀起的泥土混合著殘肢斷臂飛上天空,又像血雨般灑落。
“幸好……”他的聲音有些發抖,“我們是站在火炮這一邊的。”
他的同伴們默默點頭,粗糙的臉上寫滿了敬畏與后怕。
等到打掃完戰場后,已經接近傍晚了,安德魯下令安營扎寨。
當他在剛搭起的帳篷內鋪開一張地圖后,一陣沉重的腳步聲靠近——是格拉塔姆,這位身材魁梧的森林獸人現在的職位是北三地總督府任命的民兵隊長,現在他那張粗獷的面龐顯得格外凝重。
“男爵大人,”格拉塔姆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森林獸人特有的喉音,“我覺得自己有義務提醒您。”他抬手指向漆黑一片的草原深處,“獸人的眼睛即使在黑夜里也很好使。“
“你擔心他們可能發動夜襲?”
安德魯問道,但立刻微笑著說,“但我們也準備好了秘密武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