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寰難得咒罵了句,只得將銼刀一扔,隨手抓過身邊的一匹馬,抱住馬脖子拼命翻身上去。
馬性子暴躁,在原地呼哧打轉。她取下腦后的木釵,揚手對準了馬的眼睛揮下。在離眼珠約莫一粒米的距離時,堪堪停住。
馬甩動著尾巴,變得乖巧無比。趙寰回頭一看,護衛的刀已經砍了上來。
草草
趙寰罵了兩句,一夾馬肚,馬飛快往前疾馳。護衛們見她逃了,翻身騎上馬就追。
護衛的刀朝趙寰身上招呼,刀鋒帶著的殺氣,卷起她披散的頭發亂飛舞。眼見下一刻,她就要被大卸八塊。
陣陣塵土飛揚,一隊人馬朝他們疾馳而來。護衛們遠遠瞧見他們襤褸的衣衫,起初還不放在眼里,待定睛一看,臉色頓時變了。
騎在最前面的人,赫然舉起了神臂弩
趙寰望著像模像樣,架弓拉弦的林大文他們,不由得長長松了口氣。再次舉起手上的木釵,往馬身上一插。
馬吃痛,撒開蹄子如風馳電掣般飛奔,將她與護衛拉開了一段距離,給林大文他們留下了射擊的空檔。
箭矢帶著呼嘯,朝護衛們招呼而去。慘叫聲四起,有人慌亂在喊“護駕護駕”
馬受了驚一陣亂奔,趙寰只來得及留下一句話“窮寇莫追”,從他們身邊閃身而過。
趙寰被顛得頭暈眼花,五臟六腑都在翻騰。她右手用不上,左手被韁繩勒得火辣辣地疼。加上身體傳來的痛,眼前陣陣發黑。她使勁咬了下舌尖,讓自己保持清醒。
路旁的枯草樹木,在眼前一晃而過。趙寰拼命告訴自己,不能被拋下馬,不能被拋下馬。她盡力俯身睜眼,看清周圍的情形。
在她實在撐不住時,看到路邊勉強厚些的枯草,心一橫,干脆利落放開了韁繩。
趙寰盡量往馬的左旁側身下滑,使自己半邊身子都低于馬背。這樣掉在地上高度低一些,不至于摔得太慘。
地上的枯草并不厚,加上趙寰雖然極力補救,她摔到地上時,依然像是殺魚前被摔打的魚。在地上迅速翻滾,滑下草坡,掉進了結著厚冰的溝渠里。
趙寰已經不知道具體哪里痛,她眼皮吃力張了張,感到一陣冷一陣熱,再也堅持不住,徹底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趙寰感到臉上陣陣溫熱,濕布巾一下下,輕柔地在臉上鬢角拂過。
趙瑚兒壓抑地在哭“都兩日了還沒醒,別說身上的傷,只吃不進飯食,人也”
“呸呸呸”邢秉懿急急攔住了她,“別胡說,二十一娘不會有事。嚴郎中說了,她沒有起高熱,就不會有危險。她是太累,不僅僅是勞心,還勞力。再加上失血過多,定會暈上好幾日。”
兩日他們到了何處可逃脫了追兵
趙寰心下一急,緩緩睜開了眼睛。趙瑚兒本來在抹淚,與她眼神恰對上,愣了下,一下撲了過來,摟住她嚎啕大哭。
邢秉懿被趙瑚兒舉動驚了跳,待看到趙寰睜開的雙眼,頃刻間,就隨著她一起又哭又笑。
“快起來,別壓壞了她。”姜醉眉邊哭,邊拖起了趙瑚兒,解救出了趙寰。
多日未見的趙神佑趙佛佑與趙金鈴三人,她們怕弄疼了她,只敢跪爬在她面前,哭著嘰嘰喳喳叫她“姑母。”“二十一娘。”
“痛不痛我替你吹吹。”趙神佑眼淚滴滴答答往下掉,與以前那樣,湊著小腦袋上前,輕輕吹了吹。
痛啊骨頭都被拆散了,如何能不痛。趙寰倒沒有隱瞞,虛弱地道“痛,不過會好的。”
徐梨兒道“你的馬驚了,我們在后面拼命趕,怎么都追不上。追了好久,看到你跌落下馬,我們都快嚇死了。”
趙金鈴眼巴巴問道“二十一娘,你不怕嗎”
趙寰愣了下,忍不住去回想,她當時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