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寰從不講究“刑不上大夫”那套,她說殺無赦,就會讓臨安官場血流成河。
這一次,張小娘子身上背負著太大的壓力,不成功便成仁。
深吸一口氣,張小娘子極力穩住了情緒,輕快地道“阿娘,我同你說過了無數次,別怕他們。你看,我們多厲害,就憑著我們兩個那些臭男人口中的弱女子,在背后坐鎮指揮,硬是快穩住了糧價”
洪夫人思及這些天所做之事,那股暢快淋漓又涌上了心頭,豪邁地道“你說得對,做都做了,這時再后又悔有何用。”
洪娘子打起了門簾,張大郎白著臉沖進了們,顫聲道“阿娘,咱們西城門的糧食鋪子,被衙門查封了說是咱們糧食鋪子賣出的糧食中,混有老鼠藥,有戶人家買回去吃死了人,二郎在鋪子里,他被衙門一并帶了去”
洪夫人臉色大變,下意識看向張小娘子。
張小娘子站了起身,道“阿娘別擔心,他們是坐不住了,使出了栽贓陷害的下作手段。大哥,是哪個衙門來查封的大理寺,刑部,還是府衙,由誰主審此案”
張大郎茫然問道“這有何區別”
張小娘子道“區別大了,其他衙門接手過去,是欲將將大伯傳喚回京。若是臨安府衙,得與苦主對質。一來一回,要花費不少的功夫。大伯才是重點。”
張大郎想了下,驚惶地道“封鋪子是府衙,二郎被帶走時,差役留了話,事關百姓的口糧,此事重大,由大理寺審理此案。”
大理寺寺丞刑仲是邢秉懿的娘家人,從臨安府尹升了上去。
張小娘子知道此事復雜了,她站起身,道“備車,去李相府上。”
洪夫人趕緊道“你總得寫先寫張拜帖讓大郎陪你去吧,你一人去,我實在不放心啊”
張小娘子腳步微頓,對張大郎道“大哥,你跟我來。阿娘,拜帖不寫了。要是李相不見我,大哥,你力氣大,將門房推開,直接闖進去。”
洪夫人瞪大了眼,張小娘子這是要帶張大郎去做打手
張大郎已經沒了主意,只能跟在做主的張小娘子身后,與她一起上了馬車,前往李光府上。
馬車行駛之后,張大郎才后知后覺問道“妹妹,我們為何要去李相府上”
張小娘子道“救二哥。”
張大郎不解道“可惜李相不結黨,不攀附權貴,也不愛財。我們府上,平時與他也沒往來啊”
張小娘子耐心解釋道“正因為李相不結黨,剛正不阿,不愛財,這次事情與他無關,我們才找他。”
到了李光相府前,門房自然認識他們。盡管清河郡王府處在風口浪尖上,倒也客客氣氣,委婉道“相公不在府上,二位請留下帖子,在下轉呈上去。”
張小娘子朝張大郎抬了抬下巴,張大郎老實,自小就被張小娘子指揮得團團轉。此時更是指哪打哪,臉上立刻堆滿了笑,摟著門房親熱地道“我與妹妹就在這里等著相爺回來,勞煩你給我們一杯茶。茶太麻煩,蜜水也行算了,就清水吧,清水即可,我反正也不渴。妹妹,你渴不渴”
張大郎在軍營混了多年,手勁大,門房被他勒得直翻白眼,氣得一個勁去掰他的手“哎哎哎,你先放手,放手。”
張小娘子沒搭理張大郎,抬頭無語望天,跟在了張大郎身后,坦然自在在門房坐下了。
門房瞧著五大三粗的張大郎,暗自罵了句武人,去倒了兩碗茶來,出去找人遞話了。
張小娘子起身跟了出去,門房正拉著小廝說話,見到她立刻警惕地閉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