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藏車停在廠房門口一根混凝土柱子旁后熄火滅車。
還未等開車門,一聲犬吠便自廠區深處傳了出來。
汪、汪、汪……
起初只有一只吼叫,短短幾個呼吸就三五只狗一起嘶吼咆哮。
叫聲兇猛,明顯養的是烈性犬。
阿奎先是用一個扳手在方向盤下擰動了一陣,等方向盤接近于打不動后,這才自工具箱里取了一把造型古怪的手電筒朝工廠內部照了照。
也是奇怪,燈光甫一照進廠區,狗叫聲瞬間消失。
大約過了有兩分鐘,在十幾米外一個好似保安室的彩鋼棚子里走出一人,他左手握著手電筒,右手還攥著一把撲克牌,明顯是在與人玩牌。
年紀不大,也就是二十歲出頭,帶耳釘,涂眼影,還扎了一個馬尾辮,脖子處隱隱可以看見紋身痕跡,臉上還有幾道傷疤,看一眼就知不是什么本分人。
“誰啊?大晚上的不睡覺來這里做什么?有事天明再說!”
阿奎很有規律的用手電筒朝他腳底晃了幾下,手握撲克牌的馬尾辮怔了怔,他猶豫了十幾秒時間后竟然跑回了保安室。
過了三四分鐘,再出來,已是七八個人。
為首的一人大約四十歲左右,穿一身老式真絲綢緞面料長袍,腳上是一雙圓口布鞋,頭發打了發蠟油光逞亮,蒼蠅站上去都站不住腳,好似清末民初走出來的人物。
只是臉色蒼白的很,人也瘦的好似個竹竿一樣,一陣風吹來怕是就能被刮跑。
他領著人快步走到門口,有些狐疑的上下打量了下寶哥與阿奎,“許二寶,鄭奎,你倆怎么回來的這么快?
“按理說,還要一個小時才能回返!難不成你倆沒去古墳嶺,而是在半路隨便挖個坑應付了?”
阿奎不敢說話,甚至還微微朝后退了兩步。
倒是寶哥也就是許二寶很是平靜的回道:“三掌柜,您吩咐的事我倆如何敢應付?是車在半路出了點問題,繼續往前開萬一壞在半路上我怕出事,尋思一下后,還是回來為好!”
三掌柜一雙眸子冷冷注視許二寶好一陣,突然爽朗一笑,“二寶你做的不錯,車子壞了是該回來的!”
說完,他朝身后擺了擺手,示意手下過去檢查下車子。
車廂內,正準備綁自己雙腳的老吳突然道:“小魚,要不叔給你割斷繩索,到時候車門打開你什么也不要管,趕緊跑,往山上跑。
“只要進了山,他們只有十來個人很難找到你!”
讓老吳意想不到的是,陳小魚沒有什么惶恐不安,他極為鎮定的回道:“吳叔說哪里話?我陳小魚雖然年紀不大,可從小最講義氣,丟下吳叔你我自己逃命,這輩子我都做不出來!
“再說他們不僅有獒犬,還有獵犬,我已24小時沒有吃飯,哪里跑的過這些畜生。”
老吳嘆了口氣,在車內繩子堆里重新找了一截尼龍繩,按照原來的繩結系法,重新將自己雙腳綁了起來。
車子再次啟動,極為緩慢的走了一陣后便停了下來。
很明顯,車子應該開進了廠區內部。
又大約過了十幾分鐘,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冷藏車的車門從外面緩緩打開。
兩個長相兇惡,容貌有七八分相似的矮壯漢子跳上車廂,其中一個臉上帶一條刀疤的罵道:“娘的,三掌柜典型不是他的人就當牛使喚。
“大冷天的,他的幾個親信喝酒玩牌睡大覺,偏偏選咱哥倆看著這倆人,這么冷的天被人從被窩拉出來真他娘的遭罪!
“哎,要是錦榮哥還在,我們何苦受三掌柜的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