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倒也不用擔心我。現在法制社會,時蹤不敢胡來吧
“他雖然長得高,但我看得出他身體挺不好的。你看,我偶爾要扮武生,我還練著呢。他哪能殺得掉我何況我們小區安保還是不錯的。
“時蹤那個人,最信任的是他的腦子。他肯定會在下個副本把我算計死等我們收到系統的消息,再想怎么避開他,我覺得也就沒有問題了。”
聽這番話的時候,李融景把手掌放在張琦君的后腦勺處,很溫柔地撫了一下又一下。
只是他的眼神深不見底,就像藏著極重的心事。
當張琦君再抬眼看他時,李融景眼里的深意都不見了。
他恢復了平時那副溫潤如玉的樣子,對自己一手培養起來的徒弟道“我那地方,估計你也住不慣。那就聽你的意思吧。不過還是不能掉以輕心,我派兩個保鏢跟著你。明天你母親來了,他們再走就是了。”
當晚11點半。
張琦君所租的一室一廳的房子內。
張琦君早在客廳睡下,發出了綿長的、頗重的呼嚕聲。
那兩個李融景留給他的保鏢守在客廳。
其中一人抽著煙,起來把窗戶推開、把客廳通往陽臺上的玻璃門門鎖也打開了。
“嘖,這算不算幫那殺手的忙”
旁邊的同伴提醒他。“小聲點”
先前抽煙的那位道“怕什么沒聽他睡得跟死豬似的你說奇了怪了啊,上臺的時候美得跟天仙兒似的,那小腰一扭我都硬了。卸了妝呢跟丑八怪似的,打呼嚕的聲音也難聽得要死。”
“行了。快走了。老大可是提醒過,那殺手是賀家的賀家以前混哪條道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家的殺手過的都是刀尖舔血的生活,厲害著呢我倆是來做戲的,可別真栽這兒了,趕緊走”
同伴迅速拉著他來了。
房門開了
又關的聲音響起。
大概五分鐘后,張琦君從床上坐起來,打開衣柜,看向他套他奉若珍寶的、由李融景送給他的戲服,終究沒忍住淚流滿面。
那戲服是唱霸王別姬的時候穿的,制作的時候縫進了真正的金線,華美考究、異常珍貴。
張琦君曾以為當他死的時候,會把這戲服帶進焚燒爐跟自己的尸體一起火化。
可現實是當他簡單收拾好行李后,往屋子里放了一把火,最后把那套戲服毫不留情地扔了進去,親眼看著它化為了焦土。
次日,“京劇新星張琦君住所著火,其人生死未卜,下落不明”一類的詞條上了微博熱搜。
幾乎無人知曉,此刻張琦君就在迷藏客棧的后院。
他連夜扛著行李箱搬了過來,正式加入了長生公會。
咿呀呀的聲音從后院傳來,那是張琦君在吊嗓子。
前臺處,左三丘搖頭晃腦地跟著哼了幾句唱詞,然后問在他身邊不遠外的桌子上敲敲打打的賀真。
“周末過完了,你得回學校上課了吧你平時住家住宿舍要不要退房啊我們客棧下周的客流量好像有點多。好多人都沒約上房。我跟時老板說了,旺季來臨的話,我們要漲價的。”
瞥了一眼后院方向,賀真問左三丘“你住進來了,張琦君也住進來了。你們都不需要付房費”
“沒有啊。我在這里打工,那是包吃包住的。至于張琦君”
左三丘道,“張琦君后面要在客棧幫忙的。再說了,他唱戲那么好,可以拉客”
賀真一點頭。“就我一人需要付房費”
左三丘“那你是想退房咯”
“不退。該漲價就漲價。”
賀真面無表情說完這句話,繼續敲敲打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