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看著賀真,用一種很清冷的語調道“覺得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找不到自己存在的痕跡,以及這個身份所擁有的意義。看不到生命的邊界到底在什么地方這些事情會讓我覺得有些痛苦。”
略作停頓后,時蹤笑了一下,換上平時那副漫不經心的口吻。“找不到方向,對往事的記憶非常模糊,有種自己會永遠迷失下去的感覺。
“可我又沒有嗅覺味覺,體會不到口腹之欲想要這具身體快樂一點,暫時好像就只有這一件事可以做了。
“或者干脆用俗套一點的話來說,可能就是寂寞了,想找個人陪一陪。但我不想跟任何人有情感上的牽扯。并且很多人的靠近都讓我感到不適。
“可能因為以前在地獄里你我那點事,我對你的身體不會感到排斥。
“再者,你對我情感上的牽扯,不管有沒有床上這層關系,也已經存在了。
“所以思來想去,當我想獲得一些身體上的撫慰的時候,你是最合適的對象。
“但我還是那句話,我負不了責任,也給不出任何承諾。我腦神經本來就有問題,現在連靈魂都缺失了一部分”
時蹤抬起手,手掌輕輕碰到了賀真的臉。
他的目光顯得有些溫柔。“你問我在副本里,為什么不愿意讓你當那把刀因為我覺得你很干凈。
“我不了解那個宋帝王的前程往事,但作為賀真,你在我眼里一直清白干凈的少年。你和我不一樣,手里不該染上血。
“然而矛盾的是,當你剛才找過來,看到你的時候,我又忽然想和你做床伴。所以嚴格意義來講,確實是我引誘了你。
“引誘了你,我又不想對你那些少年人的心思負責。
“我這個人就是這么自私自利。所以”
時蹤笑得有些挑釁,但眼神倒有著賀真幾乎沒從他眼里看見過的認真。
只聽時蹤道“所以我說,該說那句話的人是我
“賀真,你早該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今天晚上對你提出的一切要求,按正常人的三觀來看,應該是堪稱惡劣。
“如果你現在后悔,還來得及。”
接下來賀真沉默了很久很久。
久到時蹤感到困意再度襲來,他輕輕闔上眼,幾乎就快要睡著。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他發現賀真用不知道什么時候從浴袍里抽出的衣帶,猝不及防將自己兩只手腕綁了起來,再舉在了頭頂。
衣帶的丟失,兩手被綁并被迫舉過頭頂,這個動作讓時蹤大片鎖骨露了出來。
賀真欺身而上,聲音很沉地在他耳邊說道“是,你提的要求確實非常惡劣。所以我也有個要求。床上的事,我說了算。”
突然承載了很多記憶,時蹤頭疼至今。
缺失靈魂導致他身體虛弱,從副本出來后,四肢無力的感覺也一直維持到了現在。
他覺得自己確實沒什么體力跟賀真較勁,于是打了個呵欠,由他去了。
在賀真嘗試著分開他雙腿的時候,時蹤越過他的肩線看向昏暗的壁燈,只是瞇著眼睛輕聲說了句
“隨你吧。不過別太過分了。”
浴袍被徹底脫下,時蹤手被綁著,身體被翻過去趴在了床上。
長發如墨般鋪在他白皙的背上,黑白反差形成了強烈的視覺沖擊。
而在那黑發之下,時蹤的腰窩若隱若現,撩人到不可思議。
賀真順著時蹤脖頸的位置往下看,看他
的后頸,看他被長發遮擋了一半的蝴蝶骨,看他脊椎上一節一節隱隱凸顯的骨頭,看他長發末端掃在尾椎骨上,正好指向那極隱秘的、而又極旖旎的一個部位。
賀真盯著時蹤的后背看了很久很久,最后把手力道很輕地、很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他的腰上。
腰又不是燒紅的烙鐵,賀真卻像是被燙到似的一下子又收回了手。
時蹤終于輕輕笑了一下。
剛醞釀起來的一點情欲頓時退了下去。
他回過頭看向賀真,懶懶地又打了個呵欠。“賀真小朋友,會不會外面有電腦,你要不要搜點片子”
“不用。我知道該怎么做。”
賀真皺眉打斷他的話。像是被激到了一般
開頭的那段尷尬期大概算是過去了。
賀真這么想著,看著時蹤現在的樣子,心跳得格外劇烈。
高高在上的月亮,常人不可攀折。
可現在月亮收起了所有的爪牙、凌厲、以及兇狠,也收起了高高在上不可攀的氣質。
他躺在床上,安安靜靜一動不動,任由自己綁著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