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不準時蹤說這話意思的賀真“”
他該不會又要拿寫作業這種事兒來打趣我
賀家老宅非常大,從湖泊到主屋那邊有相當遠的距離。
兩人散步一般走在這庭院里,可以見得這里處處布置得很雅致,假山亭臺、回廊曲折。
他們這一路走過來,像是從繁華鬧市忽然穿越到了古代。
明明離市中心不遠,在這里卻可以聽見鳥叫、聽見水聲,而不聞半點城市的喧囂。
這些都是錢砸出來的。
走出不久后,時蹤和賀真卻就被攔住了。
被紙錢攔住了。
那會兒他們經過一個月洞門,剛走進一段回廊,一陣風吹來,飄飄灑灑的明黃色紙錢就晃蕩了過來。
老爺子要過80歲壽宴了。
誰在這里灑紙錢
時蹤和賀真幾乎同時駐足,再一起朝旁邊的一處庭院看去。
庭院里有假山、假山旁是一個水池,水池上飄著枯敗的荷葉,像是許久沒有人打整了。
庭院里站著一個人,他穿著一身皺巴巴的西裝,跪在地上嘻嘻地笑著。
他五官原本應該稱得上清秀,但此刻衣衫狼狽,形容枯槁,也就顯得不太好看。
“這是我三伯賀章。”
賀真對時蹤低聲道,“就是那個喜歡搞玄學的。”
時蹤再朝那三伯身前看去。
只見他的面前竟擺著三個紙人。
那三個紙人全都是姑娘,還全都穿著血紅色的嫁衣。
她們全都閉著眼睛,嘴唇、臉上的胭脂倒是涂得跟衣服一樣血紅,在煙雨朦朧的天氣里,在古色古香的庭院里,不免顯得有些瘆人。
“哈哈哈,哈哈哈
“就是今天了。就是今天了”
只聽這位三伯忽然開口說了這一句話。
賀真與時蹤對視一眼,然后走到了他的面前問“三伯,什么今天”
“今天要死人今天要死人今天要死人”
賀章將重復了這句話三遍,一遍說得比一遍更大聲。
與此同時,他的嘴越來越大,形成了一個非常奇異的微笑。
恍然間,時蹤差點以為他的笑容已經裂到了耳根處。
大雨忽然傾盆而下,滿園都是“刷刷”“刷刷”的聲響。
這個時候,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來,賀章趕緊轉身奔向了那些紙人,先是用身體護住它們,過了一會兒,像是知道自己這樣無法護住它們全部,他又趕緊抱起一個跑了。
須臾后他回來,抱起了第二個,再然后是第三個
他的速度非常之快。
然而還是有些晚了。
最后一個紙人被雨徹底淋濕,幾乎化成了一地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