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偶爾會有人過來做生意,但來來去去無非也就是幾百來號人,數量不會太多。其中會對畸形秀產生興趣的有錢人就更少了。
“所以你聽到的理由,應該是藝術團工作人員帶給你的謊言。”
“嗯,”時蹤點頭,“所以無論我們再學會多少技藝,當本地富人對我們這些畸形人感到厭倦,就不會再來了。”
賀真道:“對,所以藝術團需要新鮮血液。游客們無法再被滿足,除非這里出現新的畸形人,甚至美人魚、龍人之類的怪物。”
略作停頓后,賀真看向時蹤再道:“愛看這種表演且付得起錢的人有限,如果畸形兒一成不變,新鮮感下降,他們就不會再來。
“對此,現在他們采取的方式,似乎是把我們這些游客轉化為畸形人。出現更新的、更怪異的畸形人,那些老客戶就多次來園區參觀。這樣工作人員就能掙到錢。
“可問題在于明明有個更簡單的解決方式的。
“那就是你們藝術團應該繼續全國四處走穴演出。
“你們這三年為什么不走,而是留在這里”
時蹤道:“一直待在這里,對藝術團沒好處。
“想要掙錢,他們只能打把你們這些游客的注意,也就是把你們變成畸形兒。但這是有法律風險的。
“按我的回憶來看,這個世界的警察比較弱,城市靠各地財閥把持著。盡管如此,警察畢竟存在。那么藝術團的風險就存在。”
“不僅如此,我們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接受訓練,可你們已經是成人了,再學習帶點雜技的表演,很難,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和財力才能完成。
“綜合來說,藝術團始終待在這里,這對他們來說百害而無一利。
我更傾向于認為,他們突然改變以往的經營方式,而選擇留在這里,是因為他們被困在這里,走不掉了。
“某種未知的、恐怖的力量,將老板連同我們這些人,全都困在了這里。”
賀真道:“那我可不可以這么猜測,已經有游客變成了畸形人,并接受了訓練。他們很快會讓這些新藝術家上崗,而你們對他們來說,就成了沒法賺錢的無用之人,所以工作人員,其實想殺掉你們。否則,繼續養著你們,只是平白花錢而已。”
“沒錯。就是這個邏輯。”時蹤道,“問題的關鍵在于
“他們為什么不直接殺死我們,而是似乎利用了某種超自然的力量。有趣的是
“這股超自然力量,也不能直接殺死我們,而只能采取諸如哄騙我們為它開門、回答它的話等方式。所以”
時蹤淡淡一笑,開口道,“乍一看,我們違背規則,會被它殺死。
“但它也被某種規則制約著,以至于不能直接殺死我們。”
聽完時蹤的話,賀真拿出紙筆,似乎想要記錄什么。
不過等他剛握住筆,也不知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立刻皺起了眉,手里的筆也“當”得一聲落了地。
“誒你”
時蹤嘴里剛發出這么兩個音節,賀真說出一句:“我頭很暈”。
緊接著賀真就倒在了桌子上。
時蹤立刻探向他的脖頸和鼻下,發現他脈搏和呼吸都正常,看來只是被麻醉了。
管理員是人類,在飲料和食物里下了會定時發作的麻醉藥。
這是物理手段,跟那股疑似可以對人造成精神污染的超自然力量,明顯不是一個體系的。
時蹤剛想到這里,聽見帳篷外有腳步聲,立刻拿出一個定位貼。
略作思忖,他扒開賀真的褲子,將它貼在了賀真大腿根的隱秘處。
定位貼是先前他和明月在帳篷里探索期間打開意識世界的道具商店買的,現在倒果然派上了用場。
很快,兩名管理人員就走了進來。
看一眼賀真,管理員露出了滿意的微笑,其中一人對時蹤道:“這位客人看來是生病了。我得趕緊帶他去醫院。
“你把這里收拾一下,準備迎接下一個客人吧
“記住了,你的工作要到凌晨兩點才結束”
兩位管理員很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