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玉衡道“他家有個莊子是專門種果子的,里面的莊戶每年都要曬好多干果,制好多蜜餞。
這不是要過年了嘛,家里無論是招待客人還是走禮,果子蜜餞都少不了。
我那幾個莊子都是田莊,今年倉促間也沒來得及收拾。柳三哥家里知根知底的,我就想著到他家里弄些。”
“行,那你去吧。”徒南薰把他送出門,親手給他系了斗篷,又叮囑道,“讓跟著的青衣趕著車一起去,你若是飲了酒,回來時不要騎馬,仔細著了風頭疼。”
傅玉衡握了握她的手,這才轉身離去。
等到了理國公府,他先去后宅拜見老夫人,幾句話未說了,便聽理國公夫人道“我聽州兒說,你和三公主弄了一個劇院,里面演的那個話劇,連陛下和娘娘都愛看”
好嘛,這又是個得了機會,想要就近得便的。
不過,這對他來說可是大好事,他巴不得這種情況更多一些呢。
因而,他心中一動,驚訝道“怎么,三哥沒跟您說嗎”
國公夫人牛氏一怔,“說什么”
見她如此,傅玉衡就猛然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哎喲,三哥怕不是要給夫人和老夫人一個驚喜,卻叫我給說漏嘴了。該死,真是該死”
牛氏聞言,臉上喜色已現,和老夫人邵氏對視了一眼,安撫道“好孩子,你只管說,我們權當不知道就是了。”
“那我說了,老夫人和夫人可一定要替我保密,不然三哥可得捶我。”
“他敢”老夫人作出大包大攬的姿態,“好孩子,你放心,萬事有老身替你做主。”
傅玉衡這才嬉笑顏開,把柳長州的“秘密”給賣了。
“這出話劇才排好,請陛下和娘娘欣賞了之后,安排了冬月初一首演。
三哥多孝順,這么有意思的事,自然要想著孝敬家里的長輩。
他得到消息之后便來找了我,我專門留了一個雅間出來,到時要親自請了老夫人和夫人去看呢。”
婆媳兩個霎時嬉笑顏開。
碰巧這時丫鬟進來通報,說是三爺來了。
柳長州剛換了出門的衣裳,腳步匆匆地趕了過來,便看見自己祖母和母親都被哄得滿面歡顏。
他佯裝吃醋,唉聲嘆氣道“我就知道,你長得好討人喜歡,凡是你來了,老太太和太太便不疼我了。”
牛氏笑著嗔了他一眼,“在你傅兄弟面前,凈瞎說。”
柳長州嘻嘻一笑,對兩位長輩行了禮,“老太太,太太,眼見天色不早了,我和傅五弟就先走了。”
老夫人叮囑道“你們去吧,路上慢些。若是喝了酒鬧得晚了,便差人回來說一聲,在莊子上歇一夜也是使得的。”
現如今是太平年月,便是城外也無盜匪,因此老夫人才放心。
兩人出了府門,先后跨上馬,因在城內不敢縱馬,就一邊說閑話一邊慢悠悠的騎到城外。
傅玉衡順便把剛才的事說了,柳長州好一頓謝他。
出了城門之后,柳長州就迫不及待地把左右護著的人都揮開,“都退開點,別都擠在一起,叫人喘個氣都不暢快。”
給他牽馬的青衣男仆立刻苦了臉,勸道“三爺,老太太特意交代了,不叫你隨意縱馬。”
柳長州不樂道“這里地勢寬闊平整,又無車馬行人,我和傅五弟一起放放風怎么了”
“使不得,使不得。前兒周御史家的公子,就是在城外縱馬跌了,如今腿上還打著夾板呢。”
柳長州當即嗤笑,“那姓周的就是個文弱書生,哪比得上我等武將家門,自幼弓馬騎射”
他一振馬鞭,怒斥道“狗奴才們,都起開”
那仆人眼見勸不住他,急忙轉過頭來,和另外幾個長隨一起求傅玉衡。
“傅五爺,您可行行好,幫著勸勸吧。我們三爺若是有個好歹,小人們的腿怕是都要打折了。”
傅玉衡在一旁冷眼瞧了半天,心里已然有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