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他想起了離京之前,傅玉衡對他說過的話。
五哥果然是神了,早就料到張家會把女兒許給他。
張公子正色道“事關小妹婚姻大事,家父又豈會玩笑傅兄只管說心里話,小妹可還入得法眼”
傅鎖紅著臉下拜,“但憑員外安排。”
氣氛一下子就輕松了起來,張員外大笑道“賢婿,怎么還叫員外呢”
傅鎖忙道“為張姑娘名聲計,還是正式下定之后再改口的好。”
怕張家人誤會他有別的想法,傅鎖急忙道“員外和張兄放心,回去之后,小侄便寫信請父母回來主持大局。”
這個時候請父母回來,為的肯定是下聘的事。
難為傅鎖這么憨直的人,倉促間就能還想到父母之命,可見是個值得托付的人。
張家父子對他更加滿意,當下就決定帶他一起發財。
“拿錢換鹽引”
“不錯。”張公子道,“我知道賢弟不做鹽商勾當,但這鹽引買回來之后,哪怕不兌鹽,擱上幾個月再出手,也能大賺一筆。”
傅鎖心動了,“可是,小弟并沒有門路。”
張公子笑著指了指自己,“在賢弟面前的,可不就是現成的門路嗎”
若說一開始,張家只是想借傅家的勢,對這突然崛起的暴發戶,其實不怎么看得上眼。
但先有傅玉衡隔空透過來的見識,又有傅鎖誠摯君子的人品,張家是真有與傅家深交的意思了。
不管傅家的其他人怎么樣,只要傅玉衡和傅鎖這兩兄弟齊心,就足以保證三代以內的富貴了。
從張家回來之后,傅鎖立刻就給京城寫了信,一是告知張家有意結親,二就是關于張家父子邀請他一起換鹽引的事。
雖然張公子說得挺好,他也挺心動。但他始終覺得,這樣的大事還是要問問五哥的意思。
而得到消息的張家,比他更迅速地作出了反應,也不等傅鎖有肯定的答復,張公子便親自入京,走戶部的關系去換鹽引了。
至于傅鎖那一份,張公子自會墊了錢先換回來。
他相信,無論早晚,傅鎖一定會同意的。
等傅鎖的信件送到京城時,京城最風靡的已經不單是話劇了,還有隨著話劇演員紅杉一起大火特火的防水化妝品。
這化妝品是傅玉衡根據從系統那里壓榨出來的配方做的,集彩妝與洗護為一體,絕對不會出現卸妝時卸不干凈的尷尬問題。
紅杉主演的黃九郎,在觀眾里反響極好,熱度絲毫不下于倩女幽魂。
因而,等第三部話劇云翠仙的劇本出來之后,傅玉衡先通過胡悅問了紅杉,她還愿不愿意再演一次女主角。
紅杉自落入教坊司之后,就一直心情郁郁,哪怕胡悅的一腔真情,也不能疏解多少。
就在她以為,自己這輩子就是郁郁而終的命時,傅玉衡帶著話劇這種新鮮事物出現了。
在舞臺上表演話劇的時候,她可以盡情釋放自己的內心,完全沉浸在了劇中人物的悲歡離合中,隨著情節的起伏或哭或笑。
這哭笑雖是劇中人物的情緒,但在舞臺之時,她與劇中人已然合而為一。
她就是皇甫表妹,皇甫表妹的悲歡便是她的悲歡。
便是以前做千金小姐時,她也從未體會過這樣的酣暢淋漓。
因而,面對傅玉衡的詢問,她第一時間便給了肯定的答復。
但傅玉衡卻說“先不要急著答復,你先看看劇本。這次的劇,和上次有些不一樣。”
卻原來,為了幫老婆的鋪子推銷化妝品,他專門設計了一場淋雨的戲。
因著如今的化妝品防水性太差,傅玉衡和徒南薰商議過后,便將“防水”作為宣傳的重點。
什么樣的宣傳能比得過演員在舞在舞臺上被澆一臉水,脂粉卻絲毫不暈染更有說服力呢
“話劇跟戲曲不一樣,到時候這個雨會有真的水澆下來。”
也就是說,濕的不只是頭發和臉,衣服也會濕掉。
就算是后世西方文藝復興的時候,對于女子為了藝術裸露身體,也是持批判態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