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介甫看了看堂弟,示意堂弟來說。
“傅兄的確是當局者迷。”馬義成也笑了起來,“我往年也在廟會上說過書。像廟會這等盛事,縣尊與鄉老必然會親臨。
屆時那些趕廟會的藝人,都會在縣尊駕前獻藝,縣尊與一眾陪同的鄉老們,也會根據自己的喜好賜下賞錢。
非但如此,圍觀的百姓們若是看得高興了,也會多少給幾個錢。”
馬義成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放松身子靠在了藤椅上,“到那個時候,傅兄便擇前幾名傳授便罷了。”
如此一來,既不用他們花錢,又不是白白得到的,其余人也得心服口服,豈不美哉
傅玉衡聽得連連點頭,“那我是不是可以提前放出消息去,以便吸引更多有意學話劇的藝人”
“正該如此。”馬介甫點了點頭,把茶碗放下,“正好現任的永安縣令,與我是舊相識。傅兄可修書一封,愚兄可代為轉交。”
“那可真要多謝你了。”傅玉衡大喜過望,當即便要了紙筆,揮筆寫了一封書信。
“洗硯,把我的名刺拿一張過來。”
候在門外的洗硯聞言,急忙從懷里取出幾張名刺,挑了一張送進來。
“五爺,您的名刺。”
不多時書信也干了,傅玉衡便把兩樣東西一起交給馬介甫,“拜托馬兄了。”
馬介甫爽朗地笑道“反正我就是閑人一個,能參與這樣的盛事,與我而言,又何嘗不是幸事”
這件事若是操作得好了,說不定還能混點功德。
此事議定之后,兩人又約好了,等他從永安縣回來,再往傅玉衡府上拜訪,傅玉衡便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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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本不是大事,做好了反而還能成為政績。
因而,永安縣令接待了馬介甫之后,很快就拍板決定,當天就讓禮房的頭吏擬了告示,在整個永安縣到處張貼。
廟會的人流量大小,關乎到他們六房吏員的外快多少。
所以,整個縣令衙門都很積極,甚至還專門讓巡街的衙役給百姓們講解告示的內容。
因著有官府背書,再加上宣傳賣力,這件事很快就以永安縣為中心,迅速往四方擴散。
流言的傳播速度,比瘟疫都快。
眼看才二月底,就有許多收到消息的藝人趕到了永安縣。
這些藝人掙錢不多,一般只住便宜的旅店。
便宜的旅店很快就被占完了,他們就花幾個錢,到有空屋子的百姓家里寄住。
雖然零零碎碎的,但卻實實在在地刺激了當即經濟的發展。
畢竟百姓多了收入,肯定是要置辦東西的。
還有這些藝人也都是要吃飯的,米總得買吧就算不買新鮮蔬菜,醬菜、咸菜之類的總是要買吧
廟會還沒開始,永安縣令就樂開了花,恨不得給三駙馬立個長生牌位,讓他年年都搞這一出。
可他卻不知道,被他把祖宗十八代感謝了個遍的三駙馬,最近卻倒了大霉。
其實一開始,傅玉衡也就是下雨出門沒帶傘,淋了一場雨。
本來這也不算什么,就算沒有培元丹,他也不至于淋一場雨就病了。
可現實就是一場雨便把他給放倒了,而且無論是請京城的名醫,還是宮里的太醫,用多珍貴的藥材,他的病還是越來越重。
這可把傅家人嚇壞了,朱氏整日守在兒子病榻前,心里發苦,卻又不敢在兒子面前露出來,只說還有更好的大夫。
朱氏要守著兒子,傅江與傅海兄弟請醫延藥,連氏更是把京城內外所有的寺廟都拜了個遍,香油錢不知道捐了多少,還不敢讓傅玉衡知道。
因為他打小就表現出了對神佛的不屑,認為求神拜佛除了能讓拜的人安心一點,沒有任何作用。
主要是家里人還不知道,他剛認識了兩個狐仙,對于神佛的態度也改變了。
就在一家子都六神無主的時候,平日里總是被傅玉衡逗炸毛了又哄好的徒南薰,卻表現出了超乎尋常的穩重,把家里家外都打理得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