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立刻丟下了手頭的活計,跑到公堂上也來狀告吳二,說是懷疑吳二偷了他家什么什么東西。
吳二自然是不承認的,但有了趙三的例證,誰會相信他呢
一日是賊,終身難脫。就是這個道理了。
郭縣令心里也有所懷疑。
但他更明白,如果將此事做實在吳二頭上,后續就會沒完沒了,不管丟過東西的還是沒丟過東西的,都會來說吳二偷了他們的東西,并以此索賠。
若是吳二的家產夠賠償也就罷了,若是不夠,該賠誰的不該賠誰的呢
他心思略轉,便已做出了決定。
“啪”
驚堂木一震,讓后趕來狀告吳二的人渾身一抖,立刻低頭伏跪了下來,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只是在這一瞬之間,他已經開始后悔了,后悔自己不該來這一趟。
其實古代的百姓,是很怕見官的。對他們來說,上公堂類似于做了見不得人的事。就像后世很多人怕看心理醫生,好像看了心理醫生就是有精神病一樣。
在官員和百姓之間做溝通橋梁的,叫做胥吏。這些人往往抓住百姓怕見官的心理,兩頭倒弄,從中敲詐勒索。
若非是四十口水缸損失太大,趙三背負不起,他也不會一沖動直接來敲登聞鼓。
郭縣令神情威嚴,語氣鏗鏘,“你說吳二偷了你家的雞,有何證據”
“沒沒沒有。”那人哆哆嗦嗦地搖了搖頭,卻又怕縣太爺懲罰自己,趕緊解釋了一句,“但吳二他會五鬼搬運法,暗中偷的也未可知。”
“咄沒有證據也敢來擾亂公堂,該當何罪”
這句喝問出,那人就只敢不住地磕頭求饒了,“大老爺饒命,小人也只是一時糊涂,往后再也不敢了。大老爺饒命,大老爺饒命”
郭縣令也無意治罪于他,見他著實怕了,也覺得震懾住了圍觀的人群,這才道“念你是尋物心切,又是初犯,便饒你這一遭。
倘若再有下次,便是下官肯饒你,國法也難容你,定要治你一個擾亂公堂之罪。”
那人大喜過望,“多謝青天大老爺,多謝青天大老爺。”
“嗯,你且退下吧。”
那人又磕了一個頭,一溜煙兒就跑了。
這公堂,若非萬不得已,他是再也不肯來了。
解決了節外生枝之后,郭縣令當堂宣判,吳二被打了二十大板,并罰作苦力三十日。
至于趙三的水缸,就得吳二出錢雇人搬回來,不得打碎一個。
這個案子算是了結了,看看天色,日已高升,卻還沒到中午。
郭縣令趕緊收拾了一下,帶著本縣鄉紳去祭拜西王母,并開啟了為期七日的社戲。
傅玉衡作為半個贊助商,也跟著一同去祭拜了,不少鄉紳都圍在他身邊說好話,傅玉衡并不得罪任何一個,也沒有對任何一個表現得特別親近。
他這次的目標非常明確,就是來搞選拔的,其余事一概不參與。
因著話劇一事傳播得夠廣,今年來參加社戲的藝人,十亭里有六亭,都是唱戲的、唱大鼓的、說評書的。
傅玉衡是看得津津有味,不時和郭縣令低聲點評一番。
不過為表公平,他已經提前和眾人說好了,打賞的事他不參與,只等著最后的打賞結果。
免得別人揣摩他的喜好,見他打賞哪個,就跟風打賞哪個,選不出真正被大多數人喜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