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他主動放棄了角逐男主角,只是在里面飾演了一個配角,空出了更多的時間幫傅玉衡管理劇場。
用后世的話來說,他正在向場務發展。
而傅玉衡也兌現前言,直接給他開了每月十兩銀子的固定月錢。
若他還參演了話劇,還另有酬勞給他。
十兩銀子可不是個小數目,拋開其余收入不談,徒南薰作為傅家的當家主母,一個月的月錢也才十兩。
衛氏與連氏這妯娌倆,月錢一樣是十兩。
唯有朱氏不一樣,是二十兩,從這一點上徹底區分了妯娌三個的地位高低。
對于這一點,衛氏和連氏自然是不會有意義的。
哪怕是愛斤斤計較的衛氏,也沒敢在這件事上置喙過。
當然了主要是因為她心里清楚,在這個家里,她只有和連氏比較的資格。
而嫂子朱氏,才是當家人的親娘。
傅玉衡給柳長春開出這樣的高價,一是覺得柳長春值,二就是千金買馬骨。
看見沒,只要跟著我好好干,大家都會發財的。
等大小角色基本敲定完,個人的劇本已經發下去之后,派出去找石家兄弟的家僮回來了。
他滿面驚恐地回來了。
“五爺,小人從小到大,從沒有聽過這樣的異事呀”
卻原來,他根據石家兄弟留的地址,一路找到其家鄉之后,卻被人告知,石家兄弟已經死了,而且是當著家鄉父老的面死了兩次。
第一次是在十年前,因村里一個潑皮辱罵他們的母親,把老太太氣得吐血而亡,兄弟倆把那潑皮當街打死。
誰知道,那潑皮也是個有后臺的,他姐姐嫁的是縣衙刑房的頭吏。
官府立刻以打死人命的罪名,把石家兄弟緝拿。
在那刑房吏的運作下,竟是要他們兄弟二人雙雙賠命。
如此便也罷了,那刑房吏在兄弟兩人行刑之前,竟還買通牢頭戲弄他們。
牢頭暗中告訴兩兄弟,“有人覺得你們冤枉,暗中使錢營救你們。
等明日行刑時,劊子手會摸一下你們的脖子。到那時候,你們不必有所顧忌,站起身來直接跑就是了。”
只能說,求生是人的本能。
但凡有一線生機,誰愿意去死呢
第二天行刑之時,劊子手果然先摸了他們脖子一下。
兩人二話不說,站起來就跑,連身上的繩索,都不知道什么時候被解開了。
反正等兄弟二人反應過來,氣喘吁吁地看著對方,見身上沒有繩索,對有人營救他們更是深信不疑。
自此二人流落異鄉,輕易不敢回家,只是對家鄉老母十分牽掛。
是的,他們倆不知不覺就是忘記了,自己的母親已經被潑皮氣死了。
甚至于時間久了,他們連自己為什么會在外鄉賣藝,都模糊不清了。
只是有一點,“不能歸鄉”已經刻在他們心底深處,哪怕不刻意想,行為上也會下意識地遵守。
這一次他們得了駙馬爺的賞識,也算是衣錦還鄉,一路大搖大擺的回了村子。
凡認識他們的人,無不大驚失色。
因為他們兩個的尸首,是同村人湊錢埋葬的。
村里的確有人同情他們,但誰又能對抗官府呢
這些人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兄弟二人被斬首之后,湊錢替他們買了兩副棺材而已。
等兄弟回到家里,見原來的老屋子已經大變樣,有幾個孩童在自家院門前玩耍,灶房還有炊煙裊裊。
二人不禁心生疑惑就算母親尚且健在,她一個老婦人,又如何有能力翻新房屋
便在此時,一個婦人端著簸箕從灶房走出來,看見有兩個青年男子站在自家院門口,不由唬了一跳。
“娘。”
玩耍的小孩中,一個頭扎總角的男孩跑向婦人,親昵地抱著她的腿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