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連鎖最先反應過來,摸了摸自己的臉,難得有些不好意思地問,“我這樣的,也能做話劇演員嗎”
“那是自然。”傅玉衡笑道,“諸位妹妹不但任儀表出眾,且各有法力在身,演起許多鬼神劇來,還省了我許多做特效的錢呢。”
說到特效,傅玉衡又想起一件事,“若是妹妹們有性子靦腆的,不欲拋頭露面,也可以在我那里做個特效師,隱于幕后也有參與的快感。”
聽了這話,眾人都心動起來,就連馬介甫也不例外。
姑娘們倒還矜持,馬介甫意動之后,可就直說了,“傅兄,不知道你的新話劇里,還需要什么隱世高人嗎”
傅玉衡回想了一下畫皮的劇情,“還需要一個邋遢老道士。”
馬介甫立刻毛遂自薦,“你看我怎么樣。”
等眾人都隨著傅玉衡看過去的時候,在座的哪還有俊逸出塵的馬公子
那分明是一個頭發花白,胡須雜亂,渾身上下補補釘釘,油油膩膩,細看才知鶴發童顏的老道士。
傅玉衡驚得站了起來,圍著他左右各轉了半圈,“哎呀呀,馬兄,你這形象,就是標準的世外高人呀”
從灰白的頭發絲,到露腳趾的破靴子,全無半絲破綻。
馬介甫嘻嘻一笑,似個老頑童一般拍手歡呼,“好好好,我要演世外高人”
好嘛,這形象一變,性格也跟著大變樣,眾人都覺得自己眼珠子要掉出來了。
卻是十四娘心中一動,問道“表哥,你的修行是不是遇到瓶頸了”
“十四妹猜得半點不錯,我的修行之道,的確是到了欲進而不得進的階段。”馬介甫點了點頭,瞬間就恢復了俊雅公子的模樣。
他覺得自己需要換一種生活方式,不能再像從前一樣,雖游戲人間卻又游離于世俗之外,雖行善事卻又不與人深入接觸。
或許像他堂弟馬義成一般,做個百工藝人,各處賣解兒,能尋到突破之路。
正好朋友傅玉衡是一開劇院的,他也算是近水樓臺,省去了琢磨干什么這一道了。
他又向傅玉衡保證道“傅兄放心,我既然要演,肯定會好好演,絕不會敷衍了事。”
傅玉衡笑道“馬兄的品性,我自然是信得過的。若是我這話劇能對馬兄的修行有所幫助,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或許是有了帶頭的,幾個姑娘各自思索又相互商議了一番,都決定到京城大劇院去體驗一下做演員的感覺。
出乎傅玉衡的意料,就連性子最為靦腆的伍秋月,都沒想著要做幕后,而是想站在舞臺上,演一個屬于自己的角色。
不過很快,他就明悟了越是像伍秋月這種不被家人重視的孩子,就越希望自己能站在閃光燈下,取得更多人的認可。
甚至有些比較極端的,就像功夫熊貓里的沈王爺,根本不敢停下追逐目標的腳步,害怕一停下就不得不回顧從前,不得不面對父母不喜歡他的事實。
伍秋月雖比不上沈王爺那么極端,但她的境遇還不如沈王爺。
因為沈王爺的父母是愛著他的,所謂的“我的父母不喜歡我”只是他自己的揣測而已。
但伍秋月的親爹,卻是真的,非常放心地把她一個人孤零零地埋在了遠離家鄉的地方。
新招募了一批自帶特效的演員,傅玉衡非常興奮,跟眾人約定好,明天會帶著妻子一起再來探望,才和眾人告別。
等他回家時,徒南薰早就從東昌公主府回來了,正歪在榻上看書呢。
傅玉衡一邊換衣裳,一邊勾頭看了一眼,卻見她手中那書,封面上寫著“左氏春秋”四個大字。
“你怎么想起來看史書了,往日里不是嫌這些書枯燥嗎”
“沒什么,就是突然想看看。”徒南薰合上書,坐直了身子,“今天我去看大姐姐,發現她在看史書,說是要提前熏陶肚子里的孩子。”
傅玉衡一怔古人也懂得搞胎教
見他神色錯愕,徒南薰取笑道“虧你還是個狀元郎呢,怎么連太任舊事也不知道呢”
說著,便吟起了母儀傳中關于太任的記載“大任之性,端一誠莊,惟德之行。及其有娠,目不視惡色,耳不聽淫聲,口不出敖言,能以胎教。”
傅玉衡愣了半晌,“這我還真不知道,哪本書里記載的”
徒南薰“烈女傳。”
傅玉衡給了她一個無語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