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他這一個狀元了,就算再往前推十個狀元,大家研究四書五經都嫌時間不夠,誰會去看烈女傳呀
這個時候,徒南薰也反應了過來,烈女傳和女四書一般,都是閨訓讀物,狀元郎沒讀過也很正常。
她有些尷尬地撓了撓臉頰,掩飾般地總結道“總之,文王生而圣明,就是因為太任懷胎期間莊肅誠一。”
這時候傅玉衡已經脫了出門的大衣裳,換了輕便的燕居服飾,干脆就做坐了她身邊,把那本左傳撿了起來。
“大公主懷胎,要效法太任,卻是看史書,這是讓孩子從小讀史明志嗎”
見他轉移的話題,徒南薰悄悄松了口氣,“也不能這么說吧,大姐姐好像從小就愛看史書。”
那可真是生不逢時。
傅玉衡暗道東昌公主若是生在前朝,定然也是個在朝堂上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實權公主。
想到這里,他又看向徒南薰,心里覺得有些慶幸。
慶幸他老婆和他一樣,都屬于胸無大志得過且過的那種。
在這樣一個時代,朝廷還特意限制公主的權利,若是真有雄心壯志,反而會很痛苦。
“你想什么呢”
一只細白的小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傅玉衡凝目一看,便對上了徒南薰控訴的眼神和鼓囊囊的臉頰。
他沒忍住,伸出手指在她白湯圓似的臉頰上戳了一下。
“噗”
漏氣了。
傅玉衡“嗤嗤”直笑。
“哎呀,討厭”徒南薰氣得直捶他,“人家跟你說話呢,你都不理我。”
“我的錯,我的錯。公主雅量高致,便饒了我這一回吧。”傅玉衡二話不說,果斷認錯。
徒南薰輕哼著白了他一眼,沒和他計較,又把剛才的話重復了一遍。
“今天我去看大姐的時候,沒見二姐的影子,著人問了才知道,二姐姐病了。”
傅玉衡奇道“最近天氣也沒什么變化,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怎么今天就病了”
徒南薰臉上突然露出個古怪的神情,就是那種又想笑,又同情,又夾雜點羨慕妒忌恨,總之又復雜又古怪。
見她如此,傅玉衡就更奇怪了,“到底是怎么了難不成二公主這病,還有什么內幕”
“嗯。”徒南薰點了點頭,邊笑邊說,“我本是要明日去探望的,但今日派去詢問的媳婦回來卻說,二姐特意交代了,病好之前什么人都不想見。”
傅玉衡挑了挑眉,等她繼續說。
徒南薰夠了之后,才說“原是今天早上,二姐夫在大街上見了一種番邦傳過來的花。
因那花又新奇又好看,他就花高價買了回去,討二姐姐歡心。
哪知道,二姐姐剛和那花一接觸,便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還不等她讓人把那花拿遠,就覺得臉頰上癢癢。
等太醫去了之后,她臉上脖子上已經起了一大片紅疹子。太醫說是這花和她犯沖,勾起桃花廯來了。開了兩瓶薔薇硝,叫她早晚涂抹。”
桃花廯
那不就是花粉過敏嗎
想到這幾個月來,徐輝天天早上一束鮮花,鬧得整個京城都知道,有不少紈绔子弟爭相效法,愣是憑一己之力,養活了鮮花一條街。
也是靠著這一手,徐輝與河陽公主的感情越發親密,頗有幾分密里調油的架勢。
誰又能想到呢,翻車來得這么措不及防。
也就是買了一種稀罕的花卉而已,竟然弄得河陽公主花粉過敏了。
傅玉衡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皮子一跳,還來不及開口,綠蘿就進來通報。
“駙馬爺,二門上來傳話,說是徐二爺登門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