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一直在這里盤桓到天色擦黑,此時回程是來不及了,馬介甫邀請他們留下也被婉拒了。
若只是他們夫妻二人還好,主要是他們隨從太多,這里也沒那么多客房。
雖然這些鬼狐造幾間門房子不費事,但傅玉衡夫妻并不想讓這些下人們知曉真相,自然不能當著他們的面現造。
“馬兄和諸位妹妹不必擔憂,我有個莊子就在這附近,不過半個時辰的車程。”
馬介甫知道了他的顧慮,便也沒有強留,聞言便道“既然你們有住處,那我也就不多留了。”
那邊徒南薰也與幾個姐妹告了別,約好了過兩日請她們到自家莊子上游玩,夫妻二人這才乘車離去。
那個莊子離這里果然不遠,只是他們臨時起意,莊戶們完全沒有準備,幾個管事慌慌張張地前來迎接,要吩咐人給他們收拾最好的屋子,生怕怠慢了主子。
在下人們收拾的時候,莊子里的大管事領著幾個小管事,就陪著傅玉衡說話。
至于徒南薰,主子們難得來一趟,那些管事的媳婦自然要來拜見,也是沾沾主家的福氣。
當他們真正洗漱過后睡下的時候,已經又過了一個時辰了。
今日玩的盡興,身體著實疲憊。夫妻二人才一沾枕,沒多久便去會周公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傅玉衡夢中覺得口渴,便自己下了床,迷迷糊糊去倒水。
一個身著宦官服侍的青年男子彎腰走了進來,恭恭敬敬地對傅玉衡說“伯爺,陛下請您入宮赴宴。”
伯爺
傅玉衡愣了一下,漿糊似的腦子努力轉了轉,才迷迷糊糊想起來,因為進獻傳習錄有功,他身上好像的確是多了一個寧壽伯的爵位。
不過,日常的舊相識,要么喊他排行,要么喊他駙馬爺,伯爺這個稱呼,從擁有開始他就沒怎么用過。
或許是太過疲憊的緣故,一時之間門傅玉衡也沒察覺到什么不對,聽見這話便點了點頭,“好,待我更衣。”
那宦官忙道“奴婢服侍伯爺更衣。”
說完,便去屏風上取了仆人新薰好,以備明日穿戴的圓領吉服。
傅玉衡張開雙臂,任由他服侍著穿戴整齊,也沒想起要帶徒南薰一起,便跟著那宦官出走了。
外頭天色昏暗,那宦官提的燈籠,也只能照見面前三寸之地,傅玉衡迷迷糊糊的跟著走,只覺得沒過多久,便走到了一片綿延的宮殿群前頭。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猛然清醒了過來。
看著眼前陌生的建筑,再想想如今是在聊齋世界,他只覺得一股寒氣從尾椎升起,直竄天靈蓋,沒忍住哆嗦了一下。
察覺到他停住了腳步,那宦官急忙轉身,神情諂媚,語氣卻有些急切,“伯爺,陛下已經在殿內等著了,您快跟著奴婢進去吧。”
傅玉衡抬頭看了看,就看見主殿的豎匾上,寫著“桂府”兩個篆體大字。
他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那宦官,笑道“這皇宮我也來過十幾回,怎么不記得還有這么一處宮殿”
不過,“桂府”二字,他依稀有些印象,只是倉促之間門想不起來了。
那宦官笑道“伯爺如此聰慧,又豈會猜不出來”
“所以你們是”
“您進去就知道了,伯爺乃是佳客,哪有讓主人家久等的道理”
這話說的
傅玉衡暗暗哼了一聲縱我是佳客,你們主人也是個不速之獠。
但人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傅玉衡也不好再推辭,對那宦官拱手施禮“那就有勞公公通報了。”
那宦官急忙還禮,把傅玉衡領到臺階下,囑咐他不要胡亂走,便邁著小碎步急匆匆進了燈火輝煌的大殿。
片刻之后,那宦官回返,有八個宮女跟著出來,手中皆拿著繡球彩燈,兩兩一對站成兩排,為傅玉衡照亮了前進的路。
等傅玉衡踩著燈光踏上臺階,便見有兩個女官站在門口迎接他。
雙方相互見禮之后,傅玉衡便跟著兩個女官入了內殿,看見一個頭戴通天冠,望之三十許,容貌艷絕,國色天香的女子高居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