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怎么”
傅玉衡本自等得無聊,干脆歪在榻上晃腳,忽然聽見簾子響,就知道是徒南薰回來了。
哪知道翻身起來一看,就見剛才還好好的人,此時竟是魂不守舍,可不就嚇了一跳
他趕緊上前扶住,繞過屏風進了內室,讓她在床上坐著,又一疊聲地吩咐綠蘿,“快,叫人去熬一碗安神湯端過來。”
不等綠蘿應聲,徒南薰便握住了他的手腕,“別,不必要安神湯,我只是一時緩不過來而已。”
“還是叫他們熬一碗吧,反正灶上一直留著火呢,也不費什么事。”
說著就沖綠蘿擺了擺手,示意她趕緊叫人去熬。
打發走了綠蘿之后,他就脫鞋上了床,攬住徒南薰叫她伏在自己懷里,也不多問,只是輕輕拍撫著背,無聲地安撫。
徒南薰頓覺心神一定,自己低聲說道“我方才問過玉蓮了,她說她就是不想生孩子,還質問憑什么女人就得生孩子。
之前我從沒有聽過這種驚世駭俗的言論,一時被驚住了而已,并沒有什么大礙。”
她本以為傅玉衡也會吃一驚,不想他卻笑了起來。
“你笑什么”徒南薰從他懷里抬起頭,不解地看著他,想要從他的神情里看出點東西來。
但傅玉衡就只是單純地高興和驕傲。
他說“咱們妹妹長大了,有了獨立思考的能力了。我心里替她高興,自然要笑了。”
徒南薰驚呆了。
一天之內不,是半天都沒有過完,她就先后被這兄妹兩個驚了兩次。
是這個世界出問題了,還是問題單單出在她身邊
“你就不覺得,玉蓮的想法很離譜嗎”
“有什么離譜的”傅玉衡理所當然地說,“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都應該有不同的想法。若是千人一面,眾口一詞,這個世界才要壞了呢。”
“可是,她不想生孩子。”徒南薰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爭辯些什么,或許她只是想要守住自己多年來受到的教育而已。
但今日傅玉衡的言論,卻注定要沖擊她幾乎已經形成的三觀。
只聽傅玉衡冷笑連連“不想生孩子又怎么了身體是她自己的,胎胞也是她自己的。難道她自己的東西,還沒有處置的權利嗎”
別人家里怎么樣他管不著,但他的妹妹,就得有這種人類本該有的基本權益。
徒南薰猛然坐了起來,怔怔地看了他許久,忽然輕聲問道“如果我告訴你,我也不想生孩子呢”
“那咱們就不生。”傅玉衡答得干脆利落,連一絲猶豫都沒有。
而且看他的神情,仿佛這個問題在他心里早就有了標準答案,根本就不需要猶豫。
更有甚者,徒南薰恍惚間還有一種錯覺仿佛她問出這個問題,才是應該奇怪的事。
“若是我不生孩子,也不讓你納妾呢”
“不用你不讓,我自己就不會納。”
“你家里的香火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