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于來夫婦胡思亂想,那邊徒南薰卻已拉著于麗麗在腳踏邊兒坐了下來。
“好姑娘,你多大了”
于麗麗細聲細氣地答道“我今年十七了。”
倒比徒南薰還大了一歲。
“平日在家都做些什么”
于麗麗道“跟著母親學管事,閑暇時也做些針線。”
徒南薰一眼看見她腰上系著的香包,想來就是她自己做的。
于麗麗也是心細,公主才撇了一眼,她就主動把那香包解了下來,謙遜道“做得不好,叫公主見笑了。”
徒南薰接過來仔細看了看,但見那香包針腳細密,構圖靈動,繡的花色竟不是尋常吉祥紋樣,而是幾只或靜或動的蜜蜂。
想到劉二腦袋便是養蜜蜂的,她不禁笑了起來,調侃道“這可真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了。”
小姑娘瞬間便紅了臉,低垂著頭,細嫩的小手不住地攪動衣角。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徒南薰親手把那香包給她系了回去,又轉頭示意紅藻。
紅藻會意,轉身捧了個錦盒出來,走到于麗麗面前打開,里面是一對兒翡翠鐲子。
徒南薰道“這是給你添妝的,不是什么好東西,日常戴著玩吧。”
這當然是謙虛之辭,雖然于麗麗沒見過多少好東西,但那對鐲子只看成色便不是凡品。
她有些惶恐地推辭,“這太貴重了,民女哪里配用”
紅藻便笑道“既是給你的便拿著吧,公主也是喜歡你。如若不然,隨便什么東西就打發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要是再推辭,未免顯得不知好歹。
索性她便起身拜謝了,雙手接過了錦盒。
“這就對了。”徒南薰笑道,“那劉二腦袋也是一個有本事的,家里雖有個寡母,卻也是個極和善的老太太,你嫁過去擎等著享福吧。”
于麗麗和劉二腦袋顯然是相處過的,聽見這般祝福的話,臉上便露出了羞喜的笑容。
就劉二腦袋那副尊容,如果不是兩人相處過,彼此了解了內在,小姑娘怎么會這般心甘情愿
徒南薰拍了拍她的手,“等日后成婚了,就好好過日子。若他敢給你委屈受,你就來找我,我給你做主。”
這顯然是句場面話,于麗麗心里也明白,但還是很感激的向公主道了謝。
他們家與公主的地位天差地別,公主肯對他說這一句場面話,就已經是很給她臉面了。
再者說了,這年頭都講究家丑不可外揚。
就算婚后他們夫妻有了齟齬,最多也就是請雙方父母做主,哪有出去亂說的道理
他們也不敢耽誤公主的事,又陪著說了幾句閑話,便很有眼色地告退了。
等送走了于家三口,綠蘿不禁感慨道“老人們常說美婦常伴拙夫眠,今日一見,果然不假。”
對此,紅藻卻有不同看法,“只要兩口子日子過得紅火,一副皮相而已,何必在意那么多”
綠蘿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要我說,還是得找個好看的。如若不然,世人怎么有秀色可餐這一說呢”
這還是個耿直的顏控。
聽著人走了,從屏風后面轉出來的傅玉衡暗暗一笑,接口道“你要是喜歡好看的,其實也容易。小馬兄你知道吧他已經拐彎抹角地問過你好幾回了。”
他本是調侃一句,哪知道綠蘿卻一點兒都不扭捏,請直接歪著頭掂量起來。
“你說的這個小馬公子我也見過幾次,的確是個難得一見的美男子。不過,人家能看上我一個婢女”
傅玉衡心道可不就是美男子嗎狐貍精還有不美的
至于綠蘿擔心的,他覺得這完全不是事,“你可不是普通的婢女,是公主殿下的貼身婢女。
俗話說的好,寧娶大家婢,不娶小家女。若論起見識來,你比那些大家小姐差嗎”
“不差。”綠蘿搖了搖頭,拒絕妄自菲薄。
傅玉衡再接再厲,“再者說了,小馬兄也不是那種看重出身的人。只看他三番兩次只是旁敲側擊,并沒有直言朝我和公主討要你,便知道他心里尊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