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千舟罵了句臟話。
青山族人領著他們在祭壇下方的一處地方站定,也沒有離開,和燕星辰等人一同站在一旁。
燕星辰打眼望去,便瞧見很多和青山族人不一樣服飾的人,有的人甚至還在緊張地抖著,顯然是和西裝男人一樣的純新人玩家。其余的人大多神色嚴肅冷靜,有的一看特征就可以對應上新人排行榜前排。
他剛掃了一眼,便瞧見了不遠處的齊無赦。男人仍然蒙著雙眼,又比尋常人要高一些,即便是在這種場合也很扎眼,一眼便能瞧見。他念力高,似乎早就察覺到了燕星辰的視線,在燕星辰看向他時,這人微微轉頭,正臉對上了他的視線。
提示音讓他們不要移動,此時也不能匯合,燕星辰和齊無赦無聲地接了個頭,移開了視線。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副本一開始就把玩家們帶到了一場祭祀里。
這個祭祀一定很重要。
不僅很重要,很可能,他們已經步入了死亡觸發之中卻沒發現。
祭壇之上,祭祀還在繼續。
石像聳立在祭壇最中央,一旁還立著一個十字的木架。
白晝的光突然變得黯淡了些許,天空之上陰云羅織,石像跟前,一個戴著面具、穿著頗為華麗的女人端起了一個足有兩個人頭大小的銀碗,緩緩掂起腳尖,探到了石像攤開的手前,對著石像的手,倒出了銀碗里的東西。
在場玩家多多少少都神色一變。
是血
這個所謂的祭祀,說是祭神,用的居然是這么殘忍的東西
血倒入石像手中的那一刻,祭壇底下的青山族人們合著樂聲,全都虔誠地跟著低聲唱了起來。
祭祀樂曲入縹緲空靈的聲音一般,綿軟又平緩,卻帶著一種扎人耳膜的韻律。曲聲和血腥味攪和在一起,包裹著在場的所有玩家,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發聲,就連那些個仍然不愿意相信自己進入副本的純新人玩家們都驚恐地閉上了嘴。
許千舟聽著,喃喃自語道“這歌怎么神神叨叨的,聽得人渾身發麻”
他話音未落,石像之前,銀碗中倒出的鮮血,居然順著一個方向,跟隨著祭壇上溝壑的痕跡,一點一點地從臺階上方往下流淌
眾人這才發現,那遠行的祭壇由一層又一層的臺階圍成,臺階并不平整,上面有著許多像是被什么東西經常流過沖刷出來的水痕。
一大碗鮮血自石像手中順著一個方向流下,流入這些水痕,又順著水痕,緩緩地往一處流了下來。
這方向
似乎就是燕星辰他們所在的方向
長發女人都收起了笑容,盤著骰子的手動作一頓。
“不太對啊”
燕星辰已經抓住了手腕上的金拆。
許千舟推了推眼鏡,姿態戒備。
長發女人都站得筆直,渾身緊繃。
經驗豐富的玩家們尚且能保持鎮定、觀察線索,燕星辰身邊那個西裝男人剛入副本,哪里見過這種場景
那可是一大盆流動的鮮血。
他雙腿一軟,險些一個趔趄跌倒在地。
許千舟抬手扶了他一下,西裝男人推開他,哆哆嗦嗦地說“不行,我、我想跑這是什么鬼地方”
他剛說完,那血跡居然剛剛好一路而下,流到了這個西裝男人的面前
樂聲突然停了。
祭壇之上,戴著面具的華服女人看向此處。
青山族人們全都望著這個方向。
西裝男人往后退了兩步,踉蹌了一下,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