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殿多半處于地下,走道中全都是幽暗的燭火。
幾人說話間,已經穿過了祭司殿靠近廢棄石門的那些邊緣的走道,附近開始有一些在祭司殿工作的青山族人在游走。
念力值高的齊無赦和許千舟都在認真聽著周圍的動靜,燕星辰和周晚分別從信息面板兌換了最普通的匕首,一個在前開路,一個防備著身后。
燕星辰知道路,自然是開路的那個。周晚還時不時摩挲著手中的骰子,給燕星辰一些建議。
也許是另一伙潛入祭司殿的人在其他地方露了蹤跡,剛才祭司殿內還一片安靜,此時周遭時不時傳來遠處青山族人頗為急促的腳步聲。
祭司殿深處的人手明顯變多了。
他們走到祭司殿正門入口處那條壁畫長廊的時候,那一處反而沒有任何青山族人的蹤跡。
就連長廊上的蠟燭都被吹滅,漆黑一片。
往最外頭看去,一絲光亮也沒有,出口似乎被反鎖上了。
許千舟“咦”了一聲“入口居然沒有人把守我剛才還在擔心我們很難在這種地方找機會,沒想到居然沒有人。”
燕星辰稍一思索便明白“我們剛才來的路上,那些人都在搜查,應該是祭司殿把人手都調進來,去找另一組潛入的玩家,所以把入口也鎖上。我們這是撿便宜了。”
齊無赦也懂了“其實我們能進來是取巧了的,其他組織沒有我們的優勢,卻還能這么早混進來,不太可能會隨意暴露行跡。他們恐怕是發現了什么,故意暴露行跡調虎離山,結果祭司殿的人都去去找他們,反倒便宜了我們。”
運氣居然這么好。
一片漆黑之中,齊無赦這種五感過人的“瞎子”反而更為靈活。他輕而易舉地走到了一側的壁畫旁,拿下了兩根蠟燭,用信息面板兌換的打火機點亮。
火苗晃動,照亮了四人周圍的那么一小片地方。
燕星辰隨著光線看去,瞧見他們此刻站著的地方,兩旁的壁畫內容是巫女石像已經佇立在祭壇之上,青山族人們全都跪拜在周圍。
這都已經是接近神靈傳說尾聲的壁畫了。
他們要找的,是枝青所說的那一幅,畫著“神靈”將手中書冊傳給青山族人,教授青山族驅鬼術的壁畫內容。那上面會有一本書,書是藏著煉鬼秘法的密室的入口。
齊無赦將幾個蠟燭分別遞給了燕星辰和許千舟,說“這我可幫不上忙。”
畢竟是要用眼睛看。
這人即便是個假瞎子,也有必須蒙著雙眼的顧慮,不可能此刻摘下那蒙眼布條來找畫。
燕星辰接過蠟燭便往前找了起來。
另一根蠟燭被許千舟拿在手上,他接過去的時候還沒感覺,直到他看到周晚跟在他的身邊,拿著蠟燭的身影都跟著直了直。
齊無赦看不見,干脆便在靠近祭司殿的那一頭安靜地守著。
這位嘴比心毒的赴死者不開口,燕星辰又滿心滿腦都是破局,許千舟和周晚走在一道,實在是不自在得很。
他隨口提了個話題打破氣氛“對了小狐貍,那個叫枝青的天師告訴你的青山族往事里,盲女殺了第一個人,就再也入不了正途,因為驅鬼術不認她,因果也算她有罪。那枝青有沒有說,為什么那些不顧阻攔消耗她生命的青山族人沒有罪你了解這些陰陽之道的講究,知不知道為什么害人都有因果惡業可青山族人沒有”
這世間人人都說惡有惡報善有善報,可在青山族的往事中,盲女的善成為了青山族人的惡,可所謂的“惡有惡報”最終卻沒有落在那一個個徹夜點燃燈火的青山族人身上,反而由之后一代又一代的被選中的青山族人來承擔。
神靈謊言似乎是盲女的報復,卻又好像根本沒有做到冤有頭債有主,也并不是在以牙還牙。
燕星辰舉著蠟燭在壁畫前緩緩挪動的手一頓。
此時,他走在許千舟等人前面一些,正斜背對著其他人,復雜的神情被遮掩在了虛實不清的光影之中。
他還未開口,便聽齊無赦遙遙地說“因果如果真的能做到完全的公平,這世間就不會有弱肉強食,也不需要人定法則了。”
如果一切都是天生公平的,又何須人來制定自己的規則